当敌人撤退的号角吹响时,城墙上的唐军士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难熬血腥的一天总算结束了。唐军损失惨重,面对疯狂的敌人,防守方兵力薄弱的弱点一览无遗。虽然说不至于马上出现危急,但敌人如果天天这样猛攻,要不了几天防守方士兵折损大半之后,主城墙就一定会失守了。
天黑了下来敌人缓缓退回到大营里。
城墙上城墙下到处都是尸体,唐军疲惫不堪一个个坐在血迹斑斑的城墙顶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息。
华兴、卢儁义望着诸将默然无语,部队的损失已经达到了不能维持整个城墙的防御了。打了十天了,现在能够站在城墙上继续作战的士兵只有一千三百多人了,这包括后楼上的两百名轻伤士兵。左侧城墙的防守士兵在敌人连续三天的猛烈攻击下,只剩下了一百多人。搞不好明天要塞就有可能被敌人攻破了。
“主公!敌人的损失也非常巨大。看他们撤下去的部队不会过两千人,我们损失了一半,他们损失了一半多,大家在人数上还是基本上平衡的。”杨咨缓缓说道。
他在安慰华兴也在安慰自己。
“是呀,主公!契丹的部队损失非常大。明天他不可能再把攻击面全部铺开了,他也只能选择重点攻击的办法。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他攻击部位重点防守,明天还是可以支撑过去的。”卢儁义嘶哑着声音说道。
“敌人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华兴轻轻地说道。
诸将目瞪口呆。
“主公你有什么依据吗?”路达迟疑了一下问道。
“他们不计后果、不计死伤地进攻恰恰暴露了他后面有支援!他这么打下去他的部队马上就要消耗一净。他又不是白痴把自己人拼光了一样好处也没有,他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吗?”
“我们怎么办?”凌冲望着躺满一地的士兵无奈的问道。
“我们会成为大唐的罪人。”孙历悲哀地说道:“子孙后代都要替我们背上这个永远都抹不去的耻辱。”
就在这个时候后场方向传来了密集的鼓声。
城墙上的士兵先是愣住了,随即爆出了震天价的欢呼。援兵!眼睛都盼穿了的援军终于来了。士兵们突然之间兴奋起来,他们高声欢呼着一窝蜂的涌到城墙内侧向卢龙楼方向看去。
一个全身披挂手执大刀的骑士突然出现在卢龙塞的广场上。
众人出屋来到广场,只见一员战将骑在马上: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头戴朱红漆笠,身穿绛色袍鲜。耀日兜鍪晃晃,连环铁甲重重。骑一青黑嘶风马,镔铁银枪手中摩弄。
来人正是十日前,华兴救下的神策军朱癸。
“安禄山这撮鸟!一听说契丹打过来了,赶紧叫蔡希德撤了。俺之前折损了两千多兵马,连降三级,成了从七品上翊麾校尉,朝廷命我戴罪立功。俺从平州已经是连夜赶来了,路上一点时间都没有耽搁。军士们连续走了三百多里,非常疲劳希望华军使能让他们休息一下。”朱癸直人快语。
华兴笑了笑,旋即望着广场上的士兵问道:“朱兄,你带来了多少人?”
“三百五十人!我把自家家兵带来了。”
华兴、卢儁义没有说话,心里非常感动。
华兴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朱癸轻轻说道:“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