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音儿妹妹没来？”廖青丝眼神烁烁笑问。
看得出来她对这消息是欣慰的，起码不用担心宫无殇真将学生怎么了。
对面前两位女人摆摆手，宫无殇意示她们先等等，随后望向办公室门口方向似在等谁敲门。
“叩叩叩……”一会儿后真有敲门声了。
廖青丝有点讶异。
任轻盈没说话但似有预料。
“进！”宫无殇提高声音回了一声。
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道小小的柔弱的身影。
“芳慧？”廖青丝见到人既疑惑又有几分心中了然的平静。
“老……老师好。”十四岁的少女怯生生的目光。
她其实早到图书馆楼下了。
看到宫无殇停车上了楼后她才鼓起勇气找上来。
“别站门外，进来吧。”宫无殇招招手，语气透着温情。
廖青丝也猜到芳慧在宫无殇心中要比昨天砸他车的几个学生重要。
她来了那暂时就没必要追问宫无殇要怎么报复，同时她也更好奇宫无殇想对芳慧做什么。
宫无殇翻找着桌面，找出几份资料又递交给进门的芳慧：“这是老师昨天整理关于‘纯体’的各种消息，你可以先看看。”
芳慧不明白宫无殇让她看这些的原因，她自己多多少少也去了解过了一些。
宫无殇动手泡茶。
三位女孩则相互翻阅资料。
惨。
很惨。
虽然有过了解。
但这是第一次系统了解关于纯体的一切。
不是字面上的凄惨，道理上是不是纯体对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
真正惨的是在如今这个世界，纯体之人完全断绝了机会，他们是被时代所抛弃的那一部分之一。
普通人你再惨也能在城市中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纯体者真的只能苟活着。
没有未来！
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你可以想象十几年前的和平年代中先天残疾的人。
他们只能活在别人的怜悯当中。
残疾人还好。
那个年代学识是一切。
只要你脑子没问题坐着轮椅也能成为举世之才。
纯体呢，身体四肢什么的都好好的，但就是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备受歧视。
满世界都是异虫你一个纯体还活着做什么？
打又不能打。
读书？
灵力学你读个毛。
像廖青丝那样学音乐绘画展现天赋？
呵，如今时代这些不吃香，没见当年贝多芬之类活着的时候有多凄凉么。
单纯只为活着？
体质不如人力气活都不要你。
找对象传宗接代一声你是纯体乞丐都嫌弃。
就算你长得漂亮天知道接触久了你的纯体会不会传染。
因为确实存在过纯体影响人的先例。
越是看资料，办公室里三位女孩的心越是发凉发寒，毛骨悚然。
手上这份宫无殇整理的资料文件，里面描绘的场景堪比最吓人的恐怖电影场景。
纸面上的死亡永远不可怕，可怕是死亡背后的世态炎凉。
可怕的是没有一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社会都认为它本该如此。
没用的人。
不如直接去死吧！
活着都浪费空气浪费粮食。
资料不多，真正解释为什么会有纯体这一存在的信息更只有聊聊几句。
更多的是表现纯体在当今社会的地位和下场，和三位女孩平日里偶然的了解没有出入。
看完了三位女孩也都全体沉默了。
沉重的打击。
特别是对一直努力想要表现的芳慧来说。
放下资料，廖青丝叹了口气，看了芳慧一眼后缓缓说道：
“芳慧，十四岁，原瑞市人，五年前瑞市阻击战，芳慧的家人死于战乱，孤身一人跟随着逃难者来到温城，两年前被我校招收，文科成绩……优秀！”
履历很简单也很大众，但对于当时才九岁的芳慧来说一声五年代表了很多很多。
五年前她家破人亡。
五年后她又何尝不是再经历一次绝望。
然而即便如此，看完资料又被人揭开伤疤的芳慧依然没有崩溃。
她只是默默低着头，咬着牙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懦弱，倔强的眼神期盼着功夫不负有心人。
看样子她在这之前就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是纯体了。
所以她才比其他人更努力。
可惜的是。
这份维持了数年的努力被学校一节“生物课”打断了。
她是很努力很用心了，然而只要一接近异虫她所有的努力就会被体质原因否认。
宫无殇亲自将一杯香茶递到芳慧面前。
轻柔的声音。
却说出惊人的话语：
“你愿意……死上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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