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玲陷入苦苦的思索。
最后她发现,这其实还是个分析题。
既然题目说了有足够长的时间考虑战况,那说明得列出各种可能的情况,一一作答。
遂列举出各种情况作答:
分别是有机会救出百姓,而不延误战机,导致己方失败的情况下。
只有射杀百姓,才能保证胜利的情况下。
即便射杀百姓,也无法保证一定胜利的情况下。
还有哪怕胜利后,依旧要面对朝廷怪罪的前提下。
等等情况。
看似只是微小差别,也会导致决策者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但不论那一种选择,百姓的生死都不重要,永远不是第一考量的目标,这很残酷,也是兵道的事实。
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感慨,题目的最后子桑玲加上了一句话:
胜,百姓苦。败,百姓苦。
作答完毕,子桑玲刚站起身来提前交卷,身旁的一名少年也在同时站起来。
两人不禁同时错愕了一下,看向对方。
旋即,两人又同时撇过脸,沿着各自的走道,将试卷递交了上去。
交卷之后,子桑玲与那少年走出甲号考场,同时乙号考场的子桑名也走了出来。
他看向子桑玲露出了傲慢轻视的神色:“堂妹,怎么快?你不会随便涂涂画画就交卷了吧,不过既然知道自己考不过,这样快快的结束,免得饱受煎熬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子桑玲当做没听见走出了讲武院。
而与子桑玲一去出来的少年,也看向子桑名,捏了捏鼻子,嫌弃道:“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大。”
子桑名赶紧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却并未闻到什么异味,不解道:“我有什么味道?”
“愚蠢的味道。”
少年看也不看子桑名,径直走去。
子桑名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少年的背影,冷哼一声。
第一场考试的成绩会在下午公布,同时展开第二场考试。
所有考生的试卷都被遮掩住名字,汇聚到讲武院的一处宽敞殿宇中,经由讲武院的老师打分。
“不错不错,居然有一百三十人满分。”
讲武院院长拿起那些满分的试卷,露出高兴的神色,“这一批学子都很聪颖啊,看来我兵宗又要出人才了。”
却在这时,院长听见身旁传来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头发凌乱,随便插着木簪的年轻男人走来,宽衣大袖,衣襟处散乱不堪,腰间还别着青色的酒葫芦,浑身散发着酒气。
像个嗜酒如痴的狂士,却见讲武院的老师见其来,纷纷恭谨作揖,道:“兵仙大人!”
被称为兵仙的男人随手拿起一张满分的试卷,瞧了瞧,似乎很不满意。
“言之无味,全是鸡肋。”
翻过一张又一张试卷,俱是皱眉的模样。
院长不解道:“兵仙大人,这些考生的回答难不成有问题?”
兵仙喝了一口腰间的葫芦酒,道:“没什么问题,但人人皆言慈不掌兵,却不知兵宗真意在仁者无敌四字,众生已经很苦了,我辈就不要拿慈不掌兵四个字当借口,做冷血的刽子手了”
他一边翻看试卷,一边摇头:“恐怕我的《六字兵法》又传不下去了。”
直到他看到一张字迹娟秀的卷子,目光被那试卷上最后几个字所吸引,方才最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喃喃道:“这个人的卷子倒是有点意思,看字迹还是个小姑娘写的,勉勉强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