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干了杯中酒，王陆起身去了二楼。
云真属于弱势，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女帝也好，还是燕国那些江湖人亦或者镇魔司也罢，都是属于大势，违逆大势者，通畅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知怎的，王陆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番话。
江湖这种地方，你不能太高，太高了那些家伙会嫉妒你，然后合起伙来针对。
同时也不能太怂，或者太差，那样只会处处被欺负，人人都想过来踩你一脚，哪怕对他并没有好处，但他就是要做。
所以聪明的人，都会伪装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差，也不那么好，将自己融入进一大群人当中，成为他们中的一分子。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
王陆不喜欢这样，可他还不够强。
在燕国，如果不是韩三文，恐怕他已经死了，尸体会被那些人泄愤，甚至还可能连累杨卿慈。
不过，这一切终究过去了。
轻轻捏住围栏，王陆脑海中出现了修炼辅助器的面板。
龙象功，钛极金身，天龙禅唱，阴气，般若掌，特殊阴气…
这些，都是他的未来。
目前既然无法反抗，那么就融入到那些人的规则中，不断吸取养分，壮大自己的同时，来达到最后涅槃的目的。
有天龙禅唱在，应付一个女帝并不成问题，重要的是，该怎么获得好处。
从萧成这个不良人可以看出来，长安并不像其表现出来的那么繁华安定。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角落，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而这些，就是王陆成长的基石。
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回了房间，窍穴已经炼化大半，只剩一点点了，不需要太久，他便是六境武者，皆是实力将会提升好几倍，甚至十多倍。
这就是努力带来的好处。
没错，王陆认为自己是勤奋的。
……
杨凌自西市出来后，便将李拓打发了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与他无关了。
经过怀远延康等坊市后，自朱雀门进入皇城中。
他是女帝身边的近臣，加上又是个公公，同时还身兼玄夜司副都督的职位，因此并不需要通报，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女帝处理政务的大明宫。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杨凌将头埋得很低，不敢多看哪怕一眼。
良久后，上方龙椅上才有个慵懒，却带着莫大威严的女声传来，“你说的那个和尚，本事如何？”
因为杨凌在见王陆之前，就已经将事情禀告了上去。
他原本可以不这么做，因为一旦王陆是个骗子，说不得就会在女帝这边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但杨凌偏偏这么做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陛下，比起能力来说，更看重的是一种态度。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候。
“回禀陛下，此人不言不语，没有天花乱坠的经文，也没有花里胡哨的佛法，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好像…就好像…”
女帝来了兴趣，微微坐直身体道：“好像什么？”
“就好像真有佛陀降临人间！”
杨凌鼓足了勇气，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在外人眼中，他是从冥府中爬出来的活阎王，但在眼前这位面前，充其量不过是一只会咬人的狗而已。
能从一个小太监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被高力士视为接班人，他靠的就是对女帝毫无保留的态度，以及谨小慎微的细节。
最后还有赌徒般的孤注一掷。
他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将自己逼上了悬崖，要么王陆给力，真的如其所说，
要么女帝不满，杨凌跟着倒霉。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妖僧入宫之后，老对头越来越得看中，杨凌已经被逐渐疏冷了。
这是他怎么也不能接受的。
随着话音落下，女帝还没吭声，就听到宫殿中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嗓音。
“胡说八道！”
一个面目英挺的太监跪倒在地，冲女帝恭声道：“陛下，杨凌妖言惑众，世上哪有什么佛陀在世，高僧无缺，已经是奴婢穷尽无数寺庙，找出最有佛性的和尚了。”
“陛下，奴婢岂敢在您面前大放厥词，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杨凌连忙回击，他如今三十有五，对于一个太监来说，正值壮年。
而说话的这个家伙，名叫田化雨，不仅生的英俊，更擅长哄女帝开心，是目前最红的太监。
“好了，不要争了。”
女帝话音落下，两人顿时不敢在吭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去看看也好，叫无缺一起过来，你俩就与寡人一起见识一下，他有什么能耐，能被你成为佛陀在世。”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
田化雨想要挣扎一下，但女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便不敢在说什么。
杨凌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女帝居然要亲自出宫，但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所以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不过，之前安排的那些后手，如今就用不上了，他只能祈祷王陆真的给力，不要关键时候掉链子。
从之前所感受到的东西来看，对方应该是真有能耐才对，哪怕不能尽善尽美，也不会惹女帝生气，这是最重要的。
杨凌不求超过妖僧无缺，只要持平就好了。
没过多久，一个面容俊美到妖异，气质超凡脱俗的年轻和尚，在一个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明宫。
他先是双手合十，恭敬的向女帝行礼，然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如深井，看不出半点喜怒。
女帝见他如此，便调笑道：“无缺僧，你曾说世间无你这般人，如今杨凌也找了一个和尚，说是佛陀在世，你怕不怕？”
“同为佛门中人，贫僧高兴都来不及，又何惧之有？”
无缺僧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慈悲中带着几分庆幸，好似一个真正的得道高僧。
要不是杨凌多少知道这家伙的一些底细，差点就相信了。
“哈哈哈，随朕去吧，看看一切是不是真如杨凌所说。”
女帝龙行虎步，话语间目光没有留场中任何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