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推门而入,裘千仞眼尖,微笑颔首,随即扬声道:
“三妹,快来二哥这里坐!”
一夜之间,裘千尺的大名已经传遍了整个铁掌峰,众人皆知帮主家三妹上山了,武功居然比帮主还要高上几分!
却不知如何神异?
于是,堂上众人纷纷翘首以观,却见来人身穿一件黑袍,头戴一顶小帽,毫无女相,却似个枯瘦老头,不由面面相觑。
均想裘帮主虽老,却相貌堂堂,气势非凡,不料他三妹却长了这么个模样,当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吴翟知道自己皮囊丑陋,也不以为意,向众人略略抱拳,即径直走到裘千仞下首坐下,笑道:
“二哥近年无硬仗可打,却怎得睡不安稳了?”
裘千仞苦笑道:
“鞑子当了缩头乌龟,不敢来攻,而我若下了铁掌峰,却又是自曝其短,进退两难,在此空耗天年,甚是为难……”
吴翟将手中空碗放到桌上,又提起茶壶,将其中斟满茶水,指着一碗茶说道:
“其实,可在碗中添些佐料,逼鞑子来犯!”
裘千仞盯着碗,不解道:
“如何添料?”
吴翟忽然问道:
“二哥可听过武悼天王?”
裘千仞点头道:
“十六国时,冉魏开国皇帝,冉闵。”
吴翟又问:
“二哥觉得,此人如何?”
裘千仞放下手中茶杯,肃然道:
“乱世枭雄,国战良将,后败于慕容儁之手,甚为可惜。”
吴翟抚掌道:
“二哥说的是,那冉闵死后,竟然天降异象,蝗虫大起,五月不雨,待慕容儁遣使者祀之,谥曰武悼天王,其日便大雪。二哥可知为何如此?”
裘千仞笑道:
“此乃天象,二哥一介武夫,如何知晓?”
吴翟忽作慷慨之色,重重拍了一下扶手,朗声说道:
“昔日华夏式微,诸胡猖獗,屠戮我汉家百姓,如猪狗一般。民族倾覆,危在旦夕之间。后冉闵《杀胡令》出,乱华五胡或杀或逐,中原汉人遂得以苟活,其国虽亡,而种犹在,才有我汉家王朝隋唐及宋延续至今。故冉闵虽死,而天怜之,皆因其有大功于华夏!”
说到此处,众人皆肃然起敬,点头称是。
吴翟又说:
“如今我中原诸地沦丧于蒙古铁蹄之下,百姓惨遭屠戮,流离失所,北地十室九空,比昔日胡祸犹甚。铁掌帮既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何不相仿武悼天王,复颁《杀胡令》,邀天下英雄豪杰共诛鞑虏?”
此时铁掌帮核心人物,皆是慕名而来的抗蒙义士,本就是满腔热血,被吴翟这么一撩拨,顿时鼓噪起来,大声叫好!
裘千仞低头沉吟道:
“此令一出,却当真是捅了马蜂窝,即便忽必烈能忍,那蒙哥汗想必是不能忍了……”
忽然仰头大笑道:
“我辈热血男儿,便该如此!他日若玉石俱焚,必令鞑子尸塞大河,血染诸峰,后世虽不见铁掌峰,唯有铁血峰屹立天地之间!”
吴翟站起来,抱拳道:
“二哥慷慨如斯,必然流传千古。诸君在此商讨这杀鞑之令,我这便去将忽必烈首级取来,引敌酋之血以祭檄文!”
裘千仞豁然站起,惊叫道:
“三妹,不可莽撞……”
话音未落,吴翟已施展绝世轻功,众人眼前一花,他早在门外数丈,远远地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