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两个字似乎是从牙关之中狠狠咬出来的,用的力度几乎要将人的血肉撕碎。
清和长公主蹙了蹙眉,不由得去瞧那画上到底画了什么。
看过之后,却是面色一变,忙将那画扔了下去,似沾染了什么肮脏东西一般。
“竟连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都能作出来,你从小的礼教是学到狗肚子中去了吗?”她高声斥道。
洛晗萱满目怔愣,显然被吓了一跳。
她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想要辩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顾昭垂眸轻扫那画上内容。
梨花和海棠都是春日里的花,画得也中规中矩。
只是这满幅画的意境却被女子那点招摇的小心思弄巧成拙。
她以为海棠那一簇红是画龙点睛,却不知晓正好应了一句民间流传的秽诗。
——一树梨花压海棠。
意在讽刺老夫少妻。
皇帝已年过半百,前些阵子却刚举办了一场选秀,选进来的妙龄女子都不出二十,可不正应了这句。
此番此举,是在找死。
“臣女冤枉啊,臣女只是瞧那梨花开得好看,不知晓哪里冒犯了陛下……”洛晗萱身体有些颤抖,不知晓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番情形,眼泪就盈在眼眶之中,连连摇头。
“带下去,终生不得面圣。”皇帝脸色铁寒无比,也不愿意多同她言语,冷冷地抛下了这么一句。
洛晗萱又惊又惧,喊了一道的冤枉,然而终究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拽了下去。
顾昭觉得耳边有些吵闹,下意识抬了眼,习惯性地朝一个方向望过去,却恰好对上女子视线。
女子眸色玩味,他竟有让人抓了现形之感。
她倒是在笑。
那神态像是在邀请他加入她的阵营。
好似在说——
顾大人,你瞧啊,和我作对的人,都没好下场。
模样无辜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