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宴之上的贵女大多取义富贵呈祥,要么素洁高雅。
她倒不同,画了满园的海棠,还是急风骤雨吹零过的海棠,或凋落或垂坠,如挂了霜般,透过画作依稀竟能也感受到寒意凛冽。
海棠的落花铺在庭院的青砖小路上,洇湿雨后清寒。
幽幽小径向外延伸蜿蜒,尽头也被层层落花所遮掩。
天边云翳还落着阴沉,却能隐隐在云岚之中见得一点光亮洒落,光影晕染开满院的萧瑟。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画。
不拘泥于一物或一景,整张宣纸几乎都被铺满,这般景色倒像……真的亲眼见着了一般。
就如同在自家庭院之中看见这满树海棠花开,被隔夜寒雨吹打得零散了的模样,次日晨起之时来开窗来所观。
她的落笔也和旁人不同。
旁人作画讲究细细雕琢,她作画却好似意在框架,虽不如前两位精细,却十分逼真,似乎意在写实。
仿佛这画中的景色就在眼前,仿佛众人皆在画中。
整张画落笔大气潇洒,画作所表达的似乎并不是这海棠有多摇曳多姿,倒是陪衬海棠的绿叶占了主笔。
众人心中惊叹这画作框架的同时,不由也想起,春日雨后的庭院,可不就是如此?
“绿肥红瘦……”不知晓是谁念了这样一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这才将目光移向一侧的小令之上。
哪一列字体小而锋劲。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