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永安帝一身常服,坐在长案之后,一手捧着奏折,一手提着御笔,正在聚精会神的批阅。
卫允立于殿中,书案前五尺之地,拱手躬身,恭敬的站着。
“辽国兴宗在位之际,耶律洪基便是辽国的兵马大元帅,昔年辽国与西夏的一应战事,有小半都是耶律洪基主导的,如今西夏二十万大军寇我大周西北边关,耶律洪基静极思动,想要趁此良机对西夏动手倒也说得过去!”
永安帝目光微沉,思索着说道。
卫允拱手礼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耶律洪基虽多次隐约透露出攻打西夏的意图,可却从未明言,如今我朝使臣就在上京,微臣担心这是耶律洪基用来迷惑我们的伎俩,其真实意图,只怕只有耶律洪基自己知道了!”
永安帝已然分析了好的一面,卫允自然就要把自己心中想到了可能不好的一面说出来,帮着永安帝分析清楚当前的局势和可能的情况,再让永安帝来作出决定。
听了卫允的分析,永安帝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也多出了几分凝重,沉声说道:“卫卿所言,亦有几分道理,那些在人们看来越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卫允的眸光以闪烁着,沉声分析道:“西夏与辽国交恶多年,可自耶律洪基即位之后,两国之间的战事却越来越少,至今已有数年未启站端。
如今先帝驾崩不到三月,陛下刚刚即位,西夏便敢公然撕毁两国之间的盟约,率先开启站端,兴二十万大军攻打榆林。
这里头只怕并不似我们看到的这般寻常!无论如何,咱们还需以谨慎小心为上!”
永安帝的脸色有些阴沉,那双宛若深山幽潭一样的眼眸之中,流转着丝丝寒芒,望着卫允,问道:“那依卫卿看,这其中会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卫允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恕罪,微臣愚钝,实在不知个中实情!”
“无妨!”永安帝却道:“卫卿不妨推测一番!”
卫允迎着永安帝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思衬一番之后,才徐徐的沉声说道:“兵书上说,未虑胜,先虑败,咱们如今既然不知他们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么药,微臣觉得,咱们不如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永安的脸色愈发阴沉,目光深邃的看着卫允,读到了卫允话里的意思,眉心之间已然皱成川字,沉声说道:“卫卿的意思是,西夏和辽国很有可能早已暗中勾结。
明面上先是西夏派出境内将近半数的大军寇我西北边关,辽国暂时不动声色,甚至于像现在这般流露出意欲趁机攻打西夏的意图。
实则早已在暗中调兵遣将,意欲和西夏联和,趁我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西北的时候,辽国再派出大军从北境入侵,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让我们顾此失彼?”
卫允拱手礼道:“陛下所言,正是微臣心中所想,不过这只是微臣心中的一个猜测,臣也说了,这是最坏的打算,至于辽国究竟是站在那一边,臣不知!”
卫允虽然在西夏和辽国境内都布置了暗子,可谍子并不是万能的,位于西夏境内的谍报司一处能够弄到西夏派出大军意欲进犯西北的消息,其中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卫允可没有自傲到认为自己建立不过七年多的锦衣卫,便能够将西夏和辽国的一举一动都掌握。
那些个真正的军机大事,不论是那一国,无不是严防死守,岂能轻易就让别人探听了去。
永安帝想了想,说道:“卫卿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朝内局势尚未完全稳定,又有西夏进犯,若是辽人再乘火打劫的话,那才是真正的雪上加霜,咱们不得不防!”
卫允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咱们且先做好准备,不论辽国有无南侵的准备,有了准备的话,咱们总不至于太过被动!”
永安帝深以为然:“不错,将主动权握在咱们自己的手上,总好过将其交至辽人的手上来得好!”
卫允亦道:“陛下,不是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辽国皇帝耶律洪基乃是戎马出身,以前便是辽国的兵马大元帅,统帅辽国境内的全部兵马,若非有真才实干的话,辽国的一般权贵岂会甘心居于其下。”
永安帝道:“耶律洪基此人,朕亦有所耳闻,听闻此人生性沉稳闲静、严厉刚毅,即位数年,便平定了重元之乱,颇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