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五百两银子的赔偿,若是受害的那家人还有亲人的话,那就给他们的亲人,若是没有亲人,便给他们族里。
除此之外,宁远侯府还要迎来锦衣卫的巨额罚款,依照锦衣卫条例,致那五人死亡的小刘管事罚款白银五千两,三个罪行稍微轻一些的,一人三千两,加起来就是九千两,其余还有三十二人,按照每人五百两来算,就是一万六千两白银。
总共加起来就是三万两银子。
“什么?三万两!”宁远侯顾廷煜听到杨五的报出的数字之后,当长久被惊的大呼起来,然后便是一阵猛咳,宁远侯夫人邵氏连忙扶住顾廷煜,抬手不停的轻拍他的后背,表情分外的担忧。
一旁的小秦氏也被杨五这一开口给惊到了!
“五郎是不是看错了?”震惊之后,小秦氏强撑着笑脸问杨五。
杨五却道:“当年我三哥在广云台外头无辜殴打百姓,被我亲手给抓了,送去了黑狱之中,那几个平民只是受了些轻伤,大娘子可知道我大伯除了垫付了那几个百姓的汤药费,以及每人五两银子的补偿之外,还被南镇抚司罚没了多少吗?”
小秦氏愣了一下,根本没有想到杨五会忽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不知令国公被罚了多少?”
杨五伸出手,摊开五指,道:“五百两,整整五百两银子,那几个平民都只受了些皮肉伤,只要将养个十天半个月便无大碍!可我大伯还是被罚没了整整五百两银子,可就是如此,我三哥还是在黑狱之中被关押了整整三日!受尽了苦楚。
如今贵府的管事犯的可是命案,那可是整整五条人命!难不成在秦大娘子眼中,百姓们的性命便是草芥?死了便死了?”
外间日头正盛,阳光普照,炎炎的烈日驱散了世间的黑暗,却驱不散那些影藏在犄角旮旯里头污秽和肮脏。
小秦氏的定定的看着杨五,愣了半晌。
那可是整整三万两白银,不是三千,也不是三百。
想当初顾家因为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让堂堂宁远侯世子顾偃开,娶了顾廷烨的生母,一个盐商之女,唤来了近百万两白银的嫁妆,填补了顾家的亏空。
这么些年下来,顾氏一族,便靠着顾偃开一人苦苦支撑,四房五房的那些人就跟吸血的蚂蟥似的,依附在顾偃开的身上。
这么多年下来,当初顾廷烨的生母白氏带来的那些嫁妆,如今已然花的只剩下一小半不到。
小秦氏虽然更看重宁远侯的爵位,可钱财在小秦氏的心里同样重要,否则的话,等整垮了顾廷烨之后,她和顾廷炜难道抱着宁远侯的爵位坐吃山空吗?
如今若是骤然拿出去三万两,对宁远侯府而言,伤筋动骨是必然的。
“五郎,能不能打个商量············”可小秦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五给打断了。
“此事绝无半点商量的余地,难不成大娘子认为这是在做生意么?还能够讨价还价?实不相瞒,若是你们宁远侯府不肯出这些银子的话,那我也只能回去禀报我们镇抚,再由咱们梁镇抚上报官家,只怕到时候下来的就不是申敕的圣旨了!”
杨五的脸上挂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轻笑,眼中闪烁着冷芒。
小秦氏则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然止住了咳嗽的顾廷煜,皱着眉头,脸色难看的问道:“廷煜呀!这事儿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如今侯府虽说是小秦氏当家,但明面上的当家人可是顾廷煜这位宁远侯爷,如今有杨五这个外人在场,小秦氏自然要表现的柔弱一些,和蔼一些,这才附和她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所树立起来的人设形象。
顾廷煜道:“既然是咱们顾家的下人犯了事儿,那这事儿咱们就得认下,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卫,受官家之命,负责汴京城的治安,如今闹出了人命,人证物证俱在,不论锦衣卫怎么判,咱们宁远侯府都愿意接受。
如今只罚了三万两银子,而没有牵连到侯府,已是杨千户和梁镇抚网开一面了,我顾家上下,定然铭记杨千户和梁镇抚的恩情!”
“哈哈哈哈!”杨五听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不愧是宁远侯,行事果决,果真有乃父之风!杨五佩服!”
顾廷煜当即便让邵氏取出三万两银票,送走了杨五。
小秦氏心里又万般的不甘心,可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五把‘那原本该属于她和顾廷炜’的三万两银子揣进怀里,兴高采烈、大摇大摆的带着人离开了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