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女子,他叹了一口气。
“柳大家,不知道小生能为你做些什么?”
沈欢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语,只不过他此时说来神情郑重了许多。
柳嫣儿没有顺着沈欢的问话接口,而是顾左右言其他。
“公子,现在东厂的人追你这么紧,你今后怎么办?”
沈欢笑了笑,“只能跑呗,还难道还能坐以待毙?”
语气一转,他继续又道:
“不过眼前东厂的人已经追到了武昌,想跑也非易事,至少得除去东厂在武昌城的眼线,让他们眼前一黑,摸不清我逃命的踪迹才是上策,柳大家,你与那郑同方认识,不知道你是否还认识其他在武昌的东厂番子?”
柳嫣儿从先前沈欢的讲述中知道了沈欢的能力,闻言不禁微微一喜。
“虽然郑同方和武昌的东厂番子没有直接参与当年奴家的灭门惨案,但东厂的人哪有一个是什么好东西,奴家与东厂之人乃不共戴天之仇,当然会处处打听他们的行迹,在武昌城,明面上除了郑同方外还有三个人奴家知道他们的住所,至于在暗处的有多少人奴家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公子想拿他们开刀?你一个人能行吗?”
沈欢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但为了让自己的小命活得更久一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再说我又不是和他们一群人硬拼,我会悄悄的干活的,你懂吗?”
柳嫣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沈欢活动了几下受伤的左臂,朝柳嫣儿道:
“你这儿安全吗?”
“安全,雪姨开青楼之时不想奴家在烟花之地陷得太深,便在潇湘楼不远的地方为奴家选了这个小院居住,等潇湘楼有歌舞需要的时候再派人来接奴家过去,此时,院子里除了前院的两个护院之外,便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了,公子如果夜里出去,从后院进出即可。”
“这雪姨对你还真不错。”
沈欢赞了一句,继续道,“既然这样,柳大家,你能不能把郑同方等人居住的地图位置给我画一下,也不需要太仔细,能找到便可,我想夜里去拜访一下他!”
“好,我给公子画出来。”
说完,柳嫣儿便走到书案前,拿起笔给沈欢一边讲一边画,把武昌城几个主要街道的走向和东厂几人的位置给详细的画了出来,一直等到沈欢完全清楚之后才放下了笔。
“公子,现在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还不是出去的好时机,趁这个空闲,要不奴家给你去弄点吃的来。”
跑了一下午,沈欢早已是饥肠辘辘,当下也不客气的把头一点。
“多谢柳大家了!”
“公子,奴家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烟花女子,哪里当得起什么大家的称呼,要是你不嫌弃就叫奴家一声嫣儿便是,可以吗?”
柳嫣儿展颜一笑,笑容中带着几丝期许,暗紫色的胎记在火红烛光映衬之下也显得淡了许多,让本来轮廓极美的脸庞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艳,沈欢一时间有些失神。
两世为人的他在后世听惯了心肝,宝贝,甜心那些肉麻的称呼之后,对一句嫣儿当然没有太大的压力,但他清楚在此时的大燕,如此亲呢的称呼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柳嫣儿对他有所好感。
只是这种好感是不是真实,沈欢并不清楚,而且还来得有些快!
好像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落入河中的溺水者,不愿意放过任何求生的机会,而自己就是她手中一棵能救命的救命稻草。
可自己这棵稻草都还想爬上岸呢,怎么有能力去救别人?
再说,现在自己还是一个东厂全力追缉的逃犯呀,究竟要逃到什么时候鬼才知道,大意之下出点意外也不是不可能,自己还能给一个苦命的女子什么?
可是他又不愿就此活生生的掐灭了柳嫣儿的希望之火,无奈之下,一句‘嫣儿’脱口而出。
“嗯,”
柳嫣儿红着脸掌着红烛轻快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