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整好碗碟之后,柳芽埋头苦抄北枳的笔记。
安歌托腮问道:“学了一整天,你难道不累吗?”
柳芽自知根基薄弱,不敢叫苦喊累:“我荒废仙法甚久,若不下苦工,如何能留在华胥山继续修仙。”
北枳按住她将翻书页的手,提醒道:“纵物术重在练习,从小事练起,熟能生巧,假以时日便会有大长进。”
柳芽满心感激,依言尝试,起初因使力不当而多次使书册掉落,失败数次后终渐渐顺畅。
北枳见天色已晚,便道:“道生院亥时需熄烛火,不知可否至仙医院继续温书?”
安歌随和点头:“哥哥经常彻夜读书,你们若是不觉熬夜辛苦,尽可以前去。”
柳芽生怕不妥:“深夜可以去仙医院吗?会不会打扰到书禹真人?”
安歌笑意甜甜:“尽管放心,仙医院又不是禁地,有何去不得,而且我那位哥哥既是书痴也是药痴,读书研药时纵然山崩地裂也不会分神。”
柳芽分外欢喜,能有如此好去处堪称意外之福。
北枳带柳芽前往仙医院,见书禹真人正在药房专注配药,便静静在角落的案几旁落座。
柳芽低声询问:“我们不需要向真人行礼吗?”
北枳道:“书禹真人并不在意繁文缛节,他最不喜欢被打扰。”
柳芽放下心来,重新整理笔记,虽然看得懂每一个字,却不甚理解其中深奥含义,唯独对八个字感触颇深——“玄之又玄,众法之门”。
她唯有用最笨的办法,努力将经文与释注全部背会,人间俗话说的好,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多少总该有些道理。
犹记儿时,父亲常与好友论道谈经,她在一旁如听天书,不消片刻准打瞌睡,两柱香后就会沉沉睡去,父亲从未有责怪,还常说修仙最戒急躁,该懂时便会懂,该开悟时自会开悟。
若当年父亲将宠溺变为严厉,她纵然失去仙力多年,重修仙术时应该也会容易一些,至少不会成为一无是处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