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枝叶间的缝隙望出去,隐约可以瞧见两道身影拉扯着走远了,人声亦是渐渐远去。
萧韵望着楚意弦,挑起眉来,“楚大姑娘,你这追夫之路,果真漫漫。本还以为能见曙光了,这转眼又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来。王家.....她们家的姑娘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楚意弦却是抿着嘴角,淡淡笑着,见不到多少惶然,哪怕她明知道萧韵还有没有说完的话。譬如方才她才依稀觉着昭阳长公主对她的态度和缓了许多,再不如之前那般对她嫌恶得不得了的样子了,可这么一会儿工夫,却又钻出个王十六娘来。
这一位,可真真是劲敌了。
要说燕迟救过她,也救过人家。要说家世,她楚家虽兵权在握,可毕竟根基尚浅,能靠的不过就是陛下的恩泽,可王家百年世家,哪怕不比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还有个王皇后和齐王妃呢?王家的姑娘,自然金贵。
再说到名声,那就当真没有可比性了。
王十六娘深居简出,恪守百年世家的家训,可却才名贤名在外,王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姑娘,就凭着这金字招牌,不学无术、骄横无礼的楚大姑娘能是人家的对手?
这不,就是昭阳长公主也特意去将燕迟找了来见见客,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时候来见,是来见谁的?
楚意弦心知肚明,昭阳长公主即便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却也并非就认定了她是准儿媳,这出现了一个处处都强过她的,昭阳长公主动摇了也是人之常情。
楚意弦很能理解,牵唇笑起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这么好的戏,可不能错过了。”
“是不能错过,这一出好戏,少了你楚大姑娘,怕还唱不起来呢!”萧韵语调凉凉,看戏不怕台高。
楚意弦也不跟她计较,萧韵也好,楚曼音也罢,都是嘴上从不饶人的,但真心是怎么样的,冷暖她知。
几人便是继续迈步往设宴处而去,只是今日注定是热闹一出接着一出啊,才走没两步,前头便又有了动静。
楚意弦抬眼先瞧见了穿花拂柳,大步从浮桥那头走来的燕迟,然后萧韵拉了拉她,朝着前头假山处指了指。那里藏着两个人影,正在那儿探头探脑,当中一个是丫鬟,另外一个有些眼熟。
楚意弦挑了挑眉,自然眼熟,方才才在花厅里见过呢。正是申王妃带来的那两位郡主当中的一个。
这一位郡主自然不可能是碰巧在这儿的。楚意弦恍若想到了什么,与萧韵对望一眼,萧韵轻声道,“怎么样?可要我提醒燕表哥?”她们隔着那处尚有几步的距离,赶过去,怕是不及,不过若要出声提醒燕迟,倒还来得及。
萧韵想得周到,甚至不想楚意弦得罪了申王府,乐意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楚意弦微微眯着眼,看着那道已经走近假山的熟悉身影,略略迟疑,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这样明显的算计,燕迟应该不至于就落了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