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笙脚步猝然一僵。
王夫人目光往她的背影轻轻一睐,云淡风轻道,“没气儿就拉下去吧!跟方才齐王府送来的那两个一并拉去乱葬岗处理了就是。”
“是。”
王笙再听不下去,埋头疾走。
回了自己房中,她胸口极速地起伏着,脸色却是惨白。
她身后的丫鬟见她那样,吓坏了,忙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当真吓着了?奴婢这便去回禀夫人,请个大夫来看!”姑娘自月前生了一场病之后,性情就有些变了,尤其是背地里,比起从前阴沉了不少。这丫鬟早前没有少被敲打,如今看她这脸色,生怕她又是病了,不由得便是大变了脸色。
“出去!”王笙却是骤然道。
“姑娘?”
“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王笙骤然扭头瞪向丫鬟,娇美的面容竟有一瞬的狰狞,眼里的凶光几乎化为实质,直刺那丫鬟面门。
丫鬟被吓得白了脸,再不敢多言,僵着身子屈膝福了福,便是退了下去。
房门刚刚合上,屋内却响起了噼里啪啦,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响,当中还夹杂着碎瓷声声,让丫鬟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相比王家大宅的热闹,金吾大将军府就要安宁了许多,回府后,楚意弦便是被娄氏撵着回了流霜院,交代了结香,给她端来了压惊汤,服侍她喝下之后,便催着她上床歇了。
石楠回来,结香将今日的事儿与她说了,脸上又是后怕又是羞惭,“我眼下要想学功夫怕已是晚了。往后,你不能离了姑娘身边了!”
楚意弦听罢,很是无奈地扯了扯唇角,看来今日结香果真是吓坏了。可旁人若是做了局,即便她和石楠一样都有功夫在身,那又有何不同?倒是她自己若能练成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还不错,可惜啊,也是晚了。
楚意弦压住心底的胡思乱想,转而问起石楠,“你可将消息带回来了?”石楠今日没有跟着去齐王府也是有原因的。石枫还未到,可却递了信回来。如今娄氏回了京,连清要进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何况,还刚赶上今日去齐王府赴宴。
所以,楚意弦这才差了石楠去跑这一趟。
“嗯。”石楠应了一声,一句多话没有,将手里的短笺递了上去。
楚意弦将之展开一看,眼儿却是瞠圆了,面上满是不敢置信,还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便又将身子往着灯烛的方向凑了凑,把那短笺也移到了灯下,又再细细看了一遍,终于确定了不是自己眼花。所以……
“杭依依死了?”她怎么就觉得这么难以置信呢?那个前世最大的敌手,今生也与她一样,带着记忆重生归来,一开始就给她使绊子的杭依依,哪怕是被远远送离了京城,却还好似让她觉得阴魂不散,甚至一直不敢掉以轻心的杭依依,居然……死了?
而且,是因着杭大夫人要将她嫁给一个富商做继室,她不满意这门亲事,直到上了喜船还想逃,追逐之下,从船上落了下去,溺水而亡。
楚意弦一时恍惚,总觉得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