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默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正对着她的脸。
“我当初离开就是因为他们,这个综艺肯定也是他们做了手脚,上次在国外,他们方便动手,这次在国内能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是我没想到的。”
度芊拧紧双眉看着他:“你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你还瞒着我什么?”
月默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们回去再说,先回去。”
他说完,正起身,度芊突然伸手把他拉住。
月默回身对上了她盛着星点怒意的眸子,她皱着眉头,似乎是在不解,嘴唇动了动道:“月默,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应该成为一个累赘的存在!我们也不能去逃避!这样只会助长他们的士气!既然他们要做这些小动作,我们就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这里不是国外,他们要是有什么大动作,法律会制裁他们,我们应该做的是把他们送上法庭!”
她的手还有些冷意,却驱散了他心头的冷意。
是了。
她度芊还是那个度芊,那个从小骄傲到大,那个桀骜洒脱却又不屈世俗的度芊。
她有着很多人所摒弃,所遗忘的正义和勇气。
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啊。
她从来就没有屈服过那些肮脏的世事,哪怕被人误解到有口不能言,也从未放弃过的那份勇敢和正义。
月默闭了闭眼,唇角轻轻勾起,终究是笑了出来。
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既然她愿意一起面对,那他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呢?
度盛这个人虽然平素不甚靠谱,却有一件事他说对了。
那天他在离开这片土地时逾几近三年之久重新踏上它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度盛。
他跟他说了很多琐事,有研究所的,有以前带的学生的,也有度芊的。
零碎的事情,他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有那句话让他现在都还记得。
度盛说:“你就是太怕了。你太怕你和芊芊没有办法再见面,所以才不让我们告诉她。我知道你一直都过分强势,但这件事我还是想说说你。度芊她性子怎么样,我们俩都清楚。你们俩这事,我看的比你清楚,你瞻前顾后,心思缜密,想得了方方面面,却唯独漏了度芊的性子。她那么固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我们的三言两语就对你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当时只是扯了个勉强的笑,跟他说:“都还在就好。”
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生离死别,他才会埋下所有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都还在就好。”
度芊永远都没有想到,那几个秋的银杏,都曾是他们在生死的彼岸彳亍,没有人看清脚下的路,以至于每一步都如此艰难。
月默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蹲下来,嗓音轻慢而郑重:“度芊,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一定要好好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光了。
我无所谓回到深渊,只祈祷你不要坠落星空。
他的目光过于悲戚了,度芊心头一震,反握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