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现了一个显得尤为特别的孔隙。
这个孔隙内的物质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生物大分子,RNA。
它是遗传信息的载体,又是生物反应的催化剂。
而这个孔隙的特别之处在于,这个生物大分子正在将周围的有机小分子组装成自己。
这个RNA并不像生命一样主动去攫取周围的物质。
只是当什么物质‘游’到了它身边,到了合适的位置后,它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它只有两种选择——吸纳这个分子,或是舍弃掉它。
在吴良的注视之下,它便重复着这样的操作,选择一个它所需要的分子,将其固定在某个位置上,然后静待下一个游弋者的到来,继续选择,或者放任这个游弋者的离去。
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与舍弃,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轮,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创造——复制了一个自己。
“了不起的一步。”看完全程的吴良赞叹道。
当这个孔隙内的RNA由一变二,它们又开始了之前的步骤,继续复制自己。
一生二,二生四…开始了以指数级复制起来,很快,这些RNA便挤满了这个孔隙。
而这个细胞大小的孔隙,便是最初的生命形态。
但它还不能算一个完整的生命。
接下来才是更为关键的一步,也是生命是否会诞生的伟大一跃。
孔隙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再复制新的RNA了,这些RNA停了下来。
复制自己的行动被限制了,它们仿佛深受打击,陷入到了迷茫与困顿之中。
因为它们不知道除了复制自己外,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于是它们便安静了下来,对于游弋在自身周围的那些分子失去了兴趣。它们除了吸收用来保障自己存在的能量外,宛如死物。
不,它们确实还只是死物。
一个当发展到了极限后,失去了未来,也失去了目标的死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RNA的结构开始分解。因为这些RNA的分解,孔隙内又有空余的空间了。
于是还保持完好的RNA又开始了复制。
但很快,空间又被填满。
复制自己——空间填满——停下复制——分解——复制自己——空间填满——停下……
宛如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中,这个孔隙内的RNA貌似是要止步于此了。
但真的如此吗?
吴良静静的看了下去。
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轮回,当某次空间再次填满时,这些RNA仿佛是不甘心在困顿中自我分解。于是一小批RNA开始顺着孔隙四周的壁,寻找那一线生机。
它们很快便找到了。
因为这些孔隙本就不是完全封闭的。
每个孔隙四周都存在着很多细小的裂隙,也正是因为这些裂隙的存在,使得一些分子能在无数这样的孔隙中穿行。
这些RNA便顺着那些分子游弋的轨迹,找到了那个裂隙,只是它们貌似是太大了些,根本穿不过去。
好在天无绝路。
随着这个孔隙内无数次被RNA所填满,这样不断的挤压使得周围壁上的裂隙也在不断增大。
终于,不知又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这个孔隙的壁上被挤压出了一个大小合适的洞。
顺着洞口,一些RNA来到了新天地,完成了一次跨越式的进步。
生命…
自此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