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也知道吴母是想上前能多跟吴清竹看上几眼,也没拒绝。
以前的生活让贺兰的性格略微偏向理智一些,她并不认为多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可老人的心思你也是不能拒绝,索性也就过去走两步而已。
等一群人走的时候村里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忍不住再次落了泪。
依依不舍的跟着大部队走了很远后他们才不得不停下来,然后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一群人也没有了兴致,吴母把桌子上的残局收拾干净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贺兰坐在这个还挂着红绸子的房间里,略微有点惆怅。早上还在的人,到了晚上便不在了,多少让人有些不自在。
贺兰不由得又想到昨晚上临睡前吴清竹在耳边嘟囔的话语。
他说他有想过放她离开,有想过让她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可是他又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想留住她,想把她放在身边,一直看着。
贺兰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喜欢自己,在乎自己,在乎到这种地步。
说实话,贺兰一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喜欢和爱是什么感觉,在她心里只有需要或者开不开心。
比如她跟家里人相处,很开心,所以她想留下。而要留下就需要嫁给吴清竹,这就是一种附加条件,刚好这个人不讨厌,所以让她接受也没有那么困难。
可吴清竹说的那种很在意,要占为己有的爱情,她是真的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一直以来也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被贺兰挂念的吴清竹跟着大部队走到了天微黑的时候才进了城门,只是他跟别人不一样,被另外的士兵领着去了另外的营帐。
听说是被分派到了一个师爷的帐下,说是师爷也不全是,只是军中的记事整理或者分派活计的管事的。
吴清竹先是按着军士说的到了范管事工作的营帐地,先报个到。
“见过范管事,在下吴清竹,是吴家村的童生,被大都督分派过来的。”吴清竹执学生礼,弯腰拜服。
这名范管事看起来年龄有五十多岁,胡子稀少,脸色略黑,像是长年晒黑的似得。脸颊有些凹陷,显得脸略长了些。
范管事见吴清竹礼数周到,便点了点头,没在废话便开了口。
“进来吧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童生要分派但我这里,应该就是你了吧。”
“正是学生。”
“先进来吧,外面太冷了些。”吴清竹见这位老人慈眉善目的样子也没有犹豫,把行李放在门口,人便走了进来。
刚站定这位范管事便再次开了口:“军中大部分都是农家汉子,认识字的也找不出来几个,我们这里也就六个人,其中一个被派去守了城门,每天出入都要记录。还有两个在衙门里帮着处理事情,也是主要管事的两个人。其他的主要是做一些其他略杂的事情,而我们这里面也就三个人有些功名,在衙门管事的是两名秀才,而我也只是个童生。”
“学生有礼了,今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好。”
“嗯,年龄轻轻便是童生也算是年轻有为,我们要做的也就是誊抄,时不时记录一些账务,计算粮草运往前线。有些重要的账务我们管不到,我们要管的便是现在加固城墙,以及县城的兵士每天的所用所需都需要列出名细。”
“是。”
“你还没有熟悉过这些,近来先在我手下多学一段时间,之后慢慢熟悉了就好。这些军中的事物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历练,对于你今后考科举也会有所帮助,好好学习,年轻人。”范管事见吴清竹一直虚心听自己说话也很满意,忍不住也就多指点了几句。
要说范管事,早些年一个读书人在这满是糙汉的军营待着委实有些难受,自己咬文嚼字,引文指点的没一个人懂。
好几次他这边给人家讲道理,哪知道人家气的直接拿东西砸过来,说是自己在骂他。
时间久了便不想跟那些汉子多说一句话,就算是说话也知道是跟他们说白话。
如今可算是来了一个读书人,忍不住也就多说了几句话,就想多提点一些,也好让他留下来多陪着自己。
“晚生受教了。”吴清竹也很少承这位老先生的人情,这次的弯拱手弯腰拜礼便更加的恭敬。
“嗯,咱两便住一间房,你去找带你来的人,先把行李放下,今日便好好歇一歇,之后可有的忙了。”
“要不我还是在这帮您的忙吧。”
范管事见吴清竹有要下手整理东西的架势便赶紧拦了烂:“赶紧去吧,我把手上这些忙完也就回去了。”说完还摆了摆手。
吴清竹也没有再争辩,再次执学生礼,便拎着行李回了不远处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