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啃了一口。
他没伸手。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吃鸡腿。”
黎七念笑得更开心了,抓起鸡腿自顾自啃起来。
真没诚意。
江妄心里闪过念头。
黎七念啃完鸡腿也没离开,默默陪他看完整场日落。
……
下一次见面。
是她被住持罚抄经书。
江妄是监工。
禅房里,黎七念拿着毛笔,装模作样的写字,时不时偷瞄江妄几眼,在发现江妄只顾着发呆,不怎么管她以后,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一会儿去这个角落转转,一会儿又去那个角落摸摸,像一只闲不下来的花蝴蝶,时刻不能消停。
“他”怎么总是像个脏脏包。
江妄在心里默默想。
黎七念穿着的小袈裟因为洗过太多次,微微泛白,裙摆上沾染了清晨的露水和泥土,泥泞一片。
更加离谱的是,袈裟最下方还破了一个洞。
是今天早上爬树偷桃的时候,被树枝划破的。
这也正是她被罚抄经书的原因。
精神了半天,黎七念最后还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她眯眼抬手揉了揉眼睛,手臂划过沾满墨迹的毛笔,袈裟上又多了几道墨迹。
然后,她翻了个身。
睡得通红的小脸压在了沾满墨迹的衣袖上。
这下,脏脏包是真的成了脏脏包。
毫不意外的,黎七念又挨罚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罚打扫藏书阁。
江妄又成了监工。
因为住持说,他和“他”有缘。
有没有缘他不知道。
有仇倒是真的。
因为这只脏脏包又又又把他的西装弄脏了。
“他”每次弄脏自己还不够,总是无意间把他的衣服也弄脏,然后眨着眼睛,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小和尚。
他想。
……
黎七念每天都会闯祸,他作为监工,不想看见“他”都难。
这个爱闯祸的小和尚,力气似乎特别大。
尤其是每次偷了桃子被主人家狂追的时候。
拉着他跑的飞快。
虽然他不明白,他明明没有偷桃,为什么还要跟着“他”逃跑。
……
他第一次开口同小和尚说话,是在江家父母祭日的那天。
纸钱燃烧尽的黑色灰烬在火苗中张牙舞爪,他往火盆里机械扔着纸钱,明明大火烧得旺盛,可他莫名感觉有些冷。
黎七念学着他的动作,往火盆里扔着纸钱,小和尚年纪不大,身边没有亲人去世,对清明节还停留在模模糊糊的概念上。
“他”靠在他的身旁,凛冽寒风中,他们依偎着取暖。
小和尚小手笨拙拍打着他的后背,语气认真:
“……小哑巴,你别难过,我以后乖乖的,不闯祸了。”
“他”陪着他坐了一整晚,远方天光乍明的时候,小和尚终于抵不住睡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第二天。
吹了一晚上寒风的黎七念华丽丽的感冒了。
病来如山倒,她在床上焉哒哒躺了一个周,说话都有气无力,好不容易度过煎熬的七天,黎七念才重新恢复活力。
只是从那以后,她真的再也不闯祸了。
闯祸精突然消停,整个寺庙里的师兄们都对这个怪像奇奇称叹,住持看了小江妄一眼,只默默道了一句——
“阿弥陀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