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与之为敌的势力,最终都难逃一死。
更何况,现今袁术就派遣他携众入驻汝南郡,再企图据众起兵,不是自投罗网吗?
此刻,龚都信心也略有些动摇,意欲道:“既然敌军援……”
只不过。
他话还尚未落下,周仓观着四周诸人神情,脸色越发阴沉下来,遂厉声道:“诸位现在想打退堂鼓了?”
“汝等觉得,袁氏既然已经得知了我等意欲据众攻略汝南的消息,那纵然萌生退意,就能避免袁军的征讨吗?”
“袁耀是何人,他野心勃勃,绝不会是坐守之徒,他内心定然也极其清楚,若无法解决汝南内患,那始终会导致后方不稳。”
“汝南时刻处于危机当中,他亦无法全力以赴平讨各地,所以,仓猜想,此刻不管我军如何抉择,都将会被敌军清算。”
“诸位,现我等已经是陷入生死存亡的境地,已经未有退路了,唯有拼死一搏,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若各自退守山头固守,势必会被袁军逐个击破。”
这一刻,瞧着黄巾诸将校所弥漫而出的悲观情绪,周仓厉声高呼,以鼓舞着人心。
此言一出,刘辟、龚都自然也醒悟过来,此刻唯有拼死一战,他们已没有了退路。
袁耀决计不会放任他们而坐视不理,养虎为患。
“不知周渠针对于接下来的攻略计划可否有何想法?”
事至如今,诸人已知并无退路可言,刘辟心下一沉,不由向周仓问询着。
由于之前己方内部一直对究竟是攻略平舆还是围拢取汝阳的计划争执不下,刘辟此言也是想借以周仓之口彻底定下最终出兵方案。
龚都自然也明白此理,遂也沉默不语。
闻言,周仓面露笑意,轻笑道:“出兵一事,这还不容易?”
“只需发挥我黄巾以往的传统,便能彻底将主动权握于掌中。”
“嗯?周渠可否详细说说?”
瞧着周仓轻描淡写的回言,刘辟一时也不由来了兴趣,连忙相问道。
“由于现今袁氏援军已至,那么我军欲出其不意的攻略汝南之策便已行不通,接下来便只能与援军正面相持。”
“但袁耀此人虽年纪尚幼,可统筹能力却非同一般,其麾下军卒战力也不可小觑,我军既然想要战而胜之,那便只能以持久消耗战为之抗衡?”
“消耗战术?”
“可以我军的后勤储备,当真能够与袁氏所抗衡吗?”
对于这一点,刘辟可谓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面对着家大业大的袁家,他们谈及拼消耗,不是自取灭亡吗?
但一侧的周仓却是丝毫不急,反而是面露笑意,笑道:“现在是不行,所以我说要发挥哟黄巾大军以往的传统。”
“汝南东部由于山势毗邻,各大山头连结于此,不仅为我军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也为各豪强大族的兼并、掠夺提供了丰厚的土壤。”
“山下各城镇的地方豪强频繁兼并田地,收拢佃户且强取豪夺,这么多年来,他们各家间不知已经敛了多少财富,囤积了多少钱粮。”
“可由于山势导致此地闭塞难行的缘故,再加上汉室与日越发衰微,纵然是朝廷政令也难以管辖此地。”
“可以说,山下地方豪强几乎是富得流油……”
话至此处,诸渠帅哪还不明白周仓的意思。
刘辟直言道:“周渠,劫掠各家各族之策既是所提出,那以辟看,不如就交给你前去行事,如何?”
此言一出。
周仓紧紧直视着他,心念急转下,便已明悟此乃是刘辟的算计。
须知,地方豪强可不是软柿子,近年来随着朝廷越发难以控制州郡,已经令各豪强有恃无恐,开始大规模的购制武器装备,组建强有力的私兵。
劫掠豪强,纵然能够打破豪强庄园,那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何况,他们所要劫掠的并不仅仅是一家,而是与周边几乎所有地方豪强为敌。
那么导致的后果必然是,在打破一两家后,遭受所有豪强的联合抵制。
闻言,周仓稍作思索,不由予以回应:“仓倒是想为刘渠分忧,只是想必各豪强所积攒的实力,单凭仓麾下的这点军力,是难以与之抗衡的。”
“恐怕稍有不慎,还会被反噬。”
“唯有刘渠、龚渠携大军强势前去攻取,方才能令诸豪强束手就擒。”
“而一旦豪强无法抵御后,他们必然会群起联名上书袁耀,请求其前来平叛。”
“仓愿携本部前往堵截袁军的援军,以为诸位囤积军粮争取时间。”
周仓一语而落,话语间滴水不漏,令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刘辟虽想利用这机会削弱周仓所部实力,可依旧被其所轻易化解。
至少他不愿意,刘辟也不能强行进行逼迫。
双方也只有平等商议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