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怎么不早说!告诉你,我们可是大老远赶过来的!”徐氏显得比宋氏都急切,叫嚷起来。
小沙弥赔笑,“实在对不住了,今日贵客来的突然,我们也没做准备……”
“什么贵客!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定平侯府顾家,你跟我说说哪个贵客比我们贵重!”徐氏更加不依,连连上前,揪住小沙弥的衣角怒斥。
徐氏嗓音尖利,情绪激动,宋氏忙上前劝阻。
“这里发生了什么?”突然寺门打开,走来一个身着深青劲服的男人,棱角坚毅,眼神坚定,但奇怪的是,即便嗓音压低了,仍能听出一丝尖锐。
他皱眉扫了徐氏一眼,问小沙弥,“何事在这喧哗?”
小沙弥差点哭了出来,忙挣脱徐氏,走到男人身旁,嘀咕了几声。
男人听了他的话,神色莫测,低声问:“顾府?是顾府哪房?”
宋氏递上名帖,“打扰贵客了,实在是今日约了礼部侍郎周家一起上香,若不方便,顾府改日再来。”
要知道京都城中藏龙卧虎,一个石头扔出去,砸中的都可能是高官贵胄,小小的定平侯着实不够看。能让相国寺闭门谢客的贵客,还是谨慎些为好。
宋氏本已做好今日返程的打算,却不想男人接了名帖道:“原来是顾夫人,还劳烦夫人稍等片刻,我通报一声。”
话音落地,男人扫视了四人几眼叮嘱了小沙弥几句,转身推门而入。
不知为何,顾云瑶总觉得男人视线锐利,好似能透过帏帽直视她的容颜。她不舒服的将帏帽拉了拉。
这男人嗓音怪异,又一直压着嗓子说话,顾云瑶心头浮起一个猜测,该不会男人是个太监吧。
如果他真的是太监,那今日相国寺的贵客,身份地位想必不能低。
胡思乱想中,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他一路分花拂柳,穿过郁郁葱葱的小径,最后停在相国寺后的厢房前。
屋前左右站着两个侍卫,见了男人行礼道:“朝安公公。”
男人正是朝安,叩了叩随即推门而入。
屋内青烟袅袅,矮榻上放着一张紫檀木透雕双花纹案桌,上面摆了个棋盘,旁边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是相国寺住持,另外一人正是穆砚之。
朝安走到两人身前,行了礼将事情简短汇报了。
穆砚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老住持“哈哈”笑了一声,感慨:“听说周家正有一子,年十七,顾家三个姑娘又是豆蔻年华,想来两家是为了此事而来。年少慕艾,令人怀念啊。”
老住持侧着头,并未注意到穆砚之摩挲白玉棋子的右手倏然顿住,眸中划过一丝寒光,随即恢复正常。
“只是不巧,正遇上殿下出行,若他们在恐怕冲撞了殿下,老衲这便派人告诉顾夫人,让他们两家择日再来。”
“不必了。”穆砚之叫住了他,左手在案桌下死死捏成拳头,“叫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