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为了活命才来求恩典,却说什么万死不辞?
当真是虚伪。
太子爷转动着扳指,轻描淡写道:“孤平时里最见不得辜负女儿家的负心郎,令爱的未婚夫婿犯了那样的罪孽,夫人竟轻易揭过了?”
林绡一听,为难起来,道:“这,齐府与我谢氏素来交好,只是出了宓儿一事,才…若是奴为此责难齐府,老爷回来了,定饶不了奴…”
畏首畏尾的,丁点没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太子爷听了直皱眉。
这位城主府大夫人,提了二女儿,提了齐府,提了齐宴,愣是没想起真正受伤的大女儿。
还真真是无情至极。
也是,若她真有人情味,她的夫君也不至于小妾众多,却至今膝下无子,只有她生出来的两个女儿。
太子爷懒得跟她废话,径直道:
“孤只给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要?”
林绡猛地一僵,缓缓低下头去,讷讷道:“…奴要。”
太子爷满意地睨她一眼,然后对着身边的随从淡淡道:“东西给她。”
随从掏出一小包东西来,一看就知道里面包着的不是好东西。
林绡抿唇,僵硬地伸手接过,道:
“…奴领命。”
*
渝州城齐家的齐宴死了。
死在女人身|上,听郎中说,是马上风。
得了这么个死法,还真是贻笑大方。
说来也怪,齐府这小子一向温和知礼,就是再如何,也不能说这么个死法啊。
就是前些日子闹出来的那事儿,都可以姑且理解成痴男怨女情难自禁,这又是为何呢?
而亲自盯着人下了药的城主府大夫人林绡露出了冷笑。
这种事,有一有二便会有三。
既然有过她二女儿这个先例,往后便会有无数个女人,无数次好事。
谢宓并不特殊,也不过是齐宴的众多女人之一罢了,没了谢宓,还有无数个谢宓。
死在女人身|上这件事,可以说,只有一半是林绡亲自促成的,她只给放了助兴的药,恩爱中的两人只要一闻,便更加抵死纠缠。
若是齐宴老实点,安分点,别去碰那些女人,但也不至于连死了都没个体面。
齐府羞愧至极,给齐宴办了丧事,连带着连城主府也怨上了。
在他们看来,若非城主府那位二姑娘费尽心机勾|引,也不至于他们家好好的小子就这样学坏了,乃至最后,整个齐家都跟着丢人。
显然,还重伤卧床的谢宓根本不知道此事,还一心盼着亲娘林绡给她送药找郎中来。
只是,她注定失望了。
璞心早早地就将消息控制死了,根本不让大夫人知道,更何谈送药找郎中?
谢宓每盼一次,璞心便安慰一次。谢宓又骂一次,如此反复,伤口非但丝毫不见好,反而有更加溃烂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