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眨眨眼,仰脸儿道:“阿岚是域东晥州人…”
“晥州?”迟隽叹了口气儿。
东翡笑道:“离得远,只好等将军回朝时送姑娘家去了。”
阿岚轻快笑道:“我跟着将军,愿做牛马,也不惹什麼乱子,将军安心就是。”
迟隽道:“既如此,你与东翡一道儿走便是,路上也好有照应,大军行进之时,难免对姑娘照顾不周。”
阿岚自然听得出其中深意,弯眼笑了笑,握住东翡的手,道:“日后,你我便一处了,我绝不给东翡姐姐添麻烦的。”
东翡露齿大笑,道:“好,好。”
…
军队行至上清岭时,已是士卒疲惫,偏生上清郡通判不愿供粮,非要见到陛下手谕方肯放粮。
东翡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欺人太甚!我们此行,乃是奉陛下圣旨前往域西御敌,你们迟迟不肯供粮,罪同谋逆!”
那通判脸上流着一层油,肥胖的身子抖了两下,扬着鼻孔冷笑道:“未见陛下手谕擅自放粮,更是欺君罔上!”
迟隽眼眸沉了沉,白净的面容绷了起来,道:“本将乃是陛下亲命的小将军,品级高于通判。你若仍旧如此,那本将只好将此事报与朝廷了。”
那通判面容微变,继而眯眼道:“将军若是明白人,就该撤军,莫要白送了千军性命。”
一句话,似重锤砸下,惹得在场之人面色大变。
迟隽扭头低喝:“都出去!”
待人都清空了,方见通判自顾得意的抱起双臂,边冷哼边笑。
“天下谁人不知这大雍王朝要完了?一具华美的空架子罢了,嗤,也就小将军忠心不二,死心塌地的护着。”
“通判慎言。”迟隽并未恼火,反倒好言提醒。
不想此言却惹来通判的不痛快,他油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冷道:“本官说的乃是事实!…将军不妨想想,这大雍王朝,自打一女人登基上位,残败了多少?”
迟隽薄唇紧抿,未置一言。
“女帝昏庸无道,残暴成性,百姓怨声载道,将军竟瞧不见?”通判大笑两声,又道,“如今,一个小小的岐族,便让域西告急!我问将军——!谁的罪?”
“将军,”通判绕到他身后,缓缓冷笑道,“愚忠,可不是好事儿。”
“若非这国要亡了,我又岂敢如此放肆?”
“这天下,就该易主!管域西作甚!反正到头来,谁都活不了了!”
通判笑容愈来愈大,眼中的阴狠似毒蛇紧紧缠住迟隽。
迟隽指尖微动,轻点着佩剑。
下一瞬,通判的笑容便僵硬在脸上,眼前银光一闪,颈肉叫冰冷刺骨的宝剑割破,狰狞的血争先恐后钻出裂口,血肉割裂的剧痛让他不暇思索便瘫倒在地上,瞪着眼睛“嗬嗬”死盯着迟隽,直至意识消弭。
迟隽盯着脚边的人,似是嫌脏,皱了皱眉,朝外头走。
东翡瞧见了,忙迎上来,道:“小将军,如何了?”
“死了。”迟隽从容地擦着佩剑。
纪离张了张口,不由道:“将军将他杀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