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什么。”思考良久,鞠子洲笑了笑,终于开口。
熊当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回去吧,告知王孙政……就说,我知道了,你叫他抓紧时间做完计划之中地事情……进入正月之后,我要开始给他讲述下一课的内容!”
“诺。”熊当没有直起腰,而是躬身,面朝鞠子洲,一步步后退,退到门口处,才转身打开房门,离开屋子。
“砰!”熊当走后许久,鞠子洲一把将面前砚台掷落地上,一脚将面前桌案踢翻。
该死!
虽然一直知道世界是动态变化的,总会有事物突破自己的计划,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让自己的一番苦功作废,但是……但是这种谋划许久,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果时候被人搅局的滋味真的还是难受。
愤怒翻涌,鞠子洲深深呼吸,好长时间之后,他又将桌案摆正,把石砚捡回来,拿出计划书,将原本的计划作废,重新拟定新的计划。
既然此前的计划已经被搅乱,那么后面的计划肯定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至于时机……那就只能等赢柱死了。
赢柱作为秦王,他死去,咸阳必有一番权力交接和格局变幻。
届时华阳王后晋级成为华阳太后,以她为首的楚系势力势必是要被异人打压的。
嬴政能不能成为太子……这就要看赢柱对于嬴政的补偿力度,以及华阳王后的手段了。
到时……嬴政应该也有一些心理脆弱的时候。
鞠子洲叹了一口气,慢慢拟定计划。
夜色深沉,打开的窗户之中冷风吹拂,一道身影翻了进来。
昏黄烛火之下,铜剑反射寒芒。
鞠子洲全无知觉,依旧趴在桌案上书写。
直到,剑刃抵在他的脖颈。
“来者可是墨者?”鞠子洲没有抬头,左手微微抬起。
来者扫了一眼鞠子洲的胳膊,微微侧身:“鞠先生,在等我?”
“若你是墨者,甚至墨家钜子,那么我的确是在等你!”鞠子洲回答。
而后,抬头,与眼前的人对视。
“噌”短小的弩箭射出。
“叮”
墨者早已经有所准备,稍微抬手,铜剑挡住箭矢。
墨者深深看了一眼鞠子洲的手臂,笑了笑:“以铁物为胎,牛角为臂、牛筋做弦,弩矢才有如此精巧。”
“钜子好眼力。”鞠子洲笑了笑,捋起袖子,摘下小铁弩,扔在地上:“可以谈谈吗?”
询看了一眼地上铁弩,面露笑容,扔下手中铜剑:“那就谈一……”
“砰”
他话未说完,鞠子洲右手抄出一柄铁剑,砍向他的肩膀。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询有些意外,一只手从腰间抽出短剑,格开鞠子洲的偷袭,然后一脚将鞠子洲踢开。
“鞠先生当真智谋过人!”询冷笑一声,扔掉短剑,并将自己脚边的一短一长两柄铜剑踢开。
“咳咳。”鞠子洲被一脚踢开,着实有些疼痛。
他爬起身来,将手中铁剑扔掉,说道:“钜子也当真是老当益壮!”
“鞠先生想谈什么?”询发出疑问。
“当然是合作!”鞠子洲笑了笑,倒了一杯水,奉给询:“我觉得,钜子不会拒绝。”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合作?”询问道。
“秦政对我深信不疑!”
“还有呢?”
“我可以为墨家完善“义理”!”
询脸色猛然一变,身上散发出凛然杀气:“你找死?”
“你不敢杀我!”鞠子洲揉着胸口笑道:“我死了,对于秦国的黄老家学没有任何影响,对于老庄家学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秦墨就要承受王孙政的怒火……钜子以为,王孙政未来如何?”
“未来可期。”询杀意收敛:“你不能改变我墨家“义理”!”
“秦王将死,我可以为墨家提供一些帮助,让下一位秦王放松对于墨家的管控。”
“我还要你手中的……墨家“义理”的缺憾!”
“可以!”鞠子洲欣喜不已。
百家争鸣,争的,既是话语权,也是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