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叉着腰:“你这个扫帚还有空呢,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坐吗?挤挤就行了啊。”
阮栖:“坐不坐,不坐你就留在这儿吧。”
说完,她就踏了踏地面,扫帚升起来一点。
阮栖咳了两声,把语气放得很温柔,“你抱紧我哦,它飞得很快的。”
喻礼低头,看着她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腰间空荡荡的。
他眨了眨眼,慢慢伸手攥住她腰间的衣服。
很空荡,这么一掐,就只有细细的一截腰显露出来。
阮栖抿唇笑起来。
扫帚慢慢升高,阮栖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跟喻礼套套近乎,结果后面一米外的菲迪娅全程都在大叫,一点氛围都没有了。
飞天扫帚越过葱郁的森林,终于到达一座破旧的黑暗城堡。
喻礼大概是好奇,左右打量了几眼,然后拎了拎沾到枯叶的袍角。
阮栖:(???)是有点破旧对吧。
菲迪娅的反应就直接多了,她从扫帚上摔下来,沾了一身的枯草落叶。
“呸呸——”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这里怎么这么破?”
阮栖:“……”
她领着两人往城堡里走,语气无奈,“因为我还没有成年,没有女巫执照,协会就不给我分配房子。”
菲迪娅嘀嘀咕咕,“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吗?这也太惨了。”
阮栖“唔”了声,自己觉得也还好,但在这两位王子公主面前,确实是很寒酸。
城堡里有一条狭窄的旋转楼梯,阮栖打了个响指,楼梯周围有一盏盏小灯亮起来。
菲迪娅顿时:“哇塞!”
她凑近去看,“这是什么灯啊?”
阮栖:“哎,别碰——”
说完了,菲迪娅已经把手伸过去了,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猛地往后退。
“啊啊啊——”
楼梯狭窄,她慌不择路地后退,正好撞到喻礼肩膀。
阮栖眼睛一亮,做好了英雄救美的准备,迅速往左迈了一步,把身子晃了晃的漂亮少年抱个满怀。
喻礼先是一愣,漂亮的眸子眨了下,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力度,默默低头去看。
那两只小手一点也不安分,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在他腹部的位置摸了两下。
喻礼:“唔,能放开我了吗?”
冷调的嗓音,让阮栖想到被冬雪覆盖的玫瑰。
阮栖不舍地松开手,关心道,“你没事吧?”
喻礼掸了掸衣角,“没事。”
如果不是她抱过来的那一下,他都早就站稳了。
菲迪娅还心有余悸,“这个灯为什么是蝙蝠的样子?!”
吓死她了。
阮栖继续往上走,理所当然道,“是魔法啊。”
她眨眨眼,黑色的裙摆在台阶上掠过,语调轻快。
“别忘了,我是女巫。”
菲迪娅偷偷扯住喻礼衣袖,苦兮兮地说,“哥,我怕。”
她哥一言不发,把袖子抽走了。
菲迪娅:“嘤——”
城堡里有很多房间,但破旧得厉害,门一打开,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尘土。
菲迪娅受不了,主动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阮栖抬手:“不好意思,我拒绝。”
她看向喻礼,又换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我房间比较干净,你就住在我房间吧。”
菲迪娅:“??”
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偷偷给她哥告状。
“我觉得这个女巫对你图谋不轨,是个两面派。”
喻礼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纤浓的长睫轻轻一扫,一点关爱她这个妹妹的意思都没有,转身进了唯一干净的房间。
菲迪娅头上的问号更多了。
刚刚那一眼,怎么有点凶巴巴的呢?
“一定是错觉。”
黑暗森林在夜晚最寂静,时而有飞天扫帚从树梢掠过。
阮栖骑着自己的扫帚,一个树洞一个树洞地敲,“你好,请问有猫头鹰在家吗?”
树洞咚咚地响了两声,一只啄木鸟不客气地叨了她一口。
阮栖:“呜——”
生气。
她拎着扫帚,垂头丧气。
离成年礼只有几天的时间了,除了捉来的公主之外,她还需要一只猫头鹰,一柄魔法手杖。
可这猫头鹰也太难找了。
阮栖在外面忙活了半晌,灰头土脸地回到城堡。
她没从正门进,轻飘飘地落在窗台,轻手轻脚地爬进来,悄悄打量床边。
床上有一个隆起,阮栖想,喻礼可能已经睡着了。
她偷偷爬进去,把黑色的外裙脱掉,露出白色的长衣长裤,掀起一角被子就要往里钻。
“你在做什么?”
阮栖动作僵住,缓缓地给他掖了掖被角,“额,我怕你睡觉踢被子。”
因为睡觉的缘故,少年细软的头发乱糟糟地翘起来,柔软的绸质睡衣也皱巴巴的。
怎么说呢,让人怪想rua的。
喻礼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没睡醒,慢吞吞地说,“我不踢被子。”
纤浓的长睫轻轻一颤,少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眸子水盈盈的。
他眉眼精致,像一副细描的图画,唇瓣嫣色很浓。
阮栖改了主意,期待地看着他,“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搭在床边的手指轻轻一抬,喻礼眨了下眼,有点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跟我一起,睡?”
阮栖:“嗯呐嗯呐,”
她说:“我睡觉也很乖的,不踢被子。”
喻礼:“……这不是重点。”
他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怔怔的,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阮栖抠着被子,“你嫌弃我吗?”
她揉揉眼:“我知道,大家都嫌弃我,我是个女巫,没有人喜欢我。”
喻礼静默下来,那双眸子干净又清亮,仿佛能够看穿世界上一切的谎言和虚假。
他用这双眼睛盯着阮栖看了会儿,慢声说,“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