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黄土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响起的是这样一句话。
语气温柔,充满关切的意味,听起来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这样温和的话语让黄土刚苏醒便紧绷起来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想必多半不是敌人。
战场上的敌人,哪有可能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一个手持长刀的无头怪物向着自己飘飞而来,仓促之间施放的“土流壁”在泛着紫光的诡异刀刃面前形同虚设。
在绝望即将降临己身的时候,父亲的“尘遁”像是深渊之中的一束光,为自己开辟了通往希望的道路——然后,这条路就被一个黑衣服黑面具的家伙碾碎了。
黄土回忆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
随着记忆的碎片涌上心头的,还有一丝迷惑。
我不是被那个叫地藏的家伙用药糊了一脸,然后昏迷过去了吗?
之后发生了什么?父亲的“钓鱼”计划成功了吗?地藏有没有被抓住?那个无头怪物死了没有?还有……
我现在在哪?
最后这个疑问浮出水面的时候,刚才那个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在地狱哦。”
这句话仿佛冬天里的一桶冰水,浇了黄土一个透心凉,让他一瞬间脊背发寒、打了一个寒颤。
他顾不上全身上下的酸痛感,连忙想要坐起身来,但是身体在挺动的一瞬间,四肢处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酥麻的触感,拉着他向后倒去。
黄土又重重的倒在地上。
“锁链?”
四肢虽然无力,但感觉毕竟是有的,黄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偏头瞥了一眼,等他看清楚束缚住他四肢的东西时,一阵猛烈的恶寒瞬间涌上心头。
“这、这是什么怪物?!”
黄土失声惊呼。
并不是想象中的锁链,将他牢牢抓在地上的,赫然是四条足有他手臂那么粗的蜈蚣!
密密麻麻的牙爪死死的缠绕在他的四肢上,蜈蚣的半个身子藏在地下,另一半则把黄土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那高高挺起、仿佛人一般盯着自己的蜈蚣首,还有那几根在空气里摇摆的长长触须,黄土心里的恶寒感觉越来越重,他浑身上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那一声尖叫就窝在嗓子里想要喷薄而出。
最后一刻,忍者的本能压制住了恐惧,黄土死死的闭上嘴巴,喘了两下粗气之后,他拼命的眨了眨眼,这才略微冷静了一些。
他随即看到了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