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凌晨,就算是白天偶有暖日的南方沿海,此时没有暖气的室内,温度也只有几度。夜班护士巡完病房,如同逃命般冲回值班室,享受空调里呼呼吹出的热风。
柔软舒适的椅子,暖暖的热风,加上这午夜的宁静,让这护士的眼皮越来越重,软软的睡意爬上肩头,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对周遭的感觉渐渐模糊。
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意,把半梦半醒的护士拉了回来。空调依然呼呼的往外吹着风,不过液晶屏上显示的温度却降到了10℃以下,护士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空调坏掉了?但是这空调都是新的,这间私家医院开设不久,装修和硬件设备都很新的,除非是负责采购建材的家伙捞油水捞过头了,买的翻新的或是劣质的产品,否则不可能会出问题。
不过,这医院是一栋老楼加固扩建成的,也可能是线路的问题,护士心里嘀咕着拿起遥控器对着空调一阵乱按。
空调液晶显示板上的数字跳回30°,出风口里又吹出了暖暖的热风,护士靠回椅子上眯上眼准备再休息休息。还没等她完全放松,墙上的空调嘀嘀的响了几声,值班室里的气温又降回了10°以下。来回试了几次,这空调像是和她较上了劲,总是会跳回10°以下。
“破空调!”护士小声嘀咕了一句,索性关了空调。
加了件外套,护士又缩回了椅子上,尽可能的把裸露在空气中的脸和手,埋进厚厚的外套里,她还想再眯一下。
空调的出风口发出的呼呼声没有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抓到了表现的时机,在空气轻轻的传播着,若有若无时近时远,以至于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护士才注意到这声音。
有老鼠?作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蛇虫鼠蚁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护士一下没了睡意,竖起耳朵想找出这声音的源头,但这声音却似乎飘忽不定,像在墙角,又像是在门外,甚至像是在墙里面,根本分辨不出源头在哪里。
想着自己的周围可能有只毛茸茸的老鼠,护士不禁起了身鸡皮疙瘩,她拿起扫帚在不大的值班室里戳来戳去,想把发出声音的东西赶出去。
戳遍了所有角落和老鼠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东西跑出来,她反而害怕起来,怕突然有东西窜到自己脚下。还是到挂号处去找同事聊天比较好,护士放弃了,丢下扫帚跑出了值班室。
深夜医院空空的走廊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几倍,断断续续在消毒水味道和新漆味混合的空气中回荡,与护士白色平底鞋硬底接触地面时发出的声音交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节奏感。
新开的医院,本就没多少病人,此时又是深夜,走廊两边的病房里都没亮灯,只有一排走廊顶灯映在光洁的地板上,向前延伸。护士加快了脚步,走廊尽头拐弯就到挂号处了,一起夜班的另一名护士就在那里,有个人作伴,就不会那么怕这猖獗的鼠辈了。
身边的墙上突然传来断裂声,这声音不大,但在这空长的走廊里显得特别清脆,护士受了一惊停下脚步。墙上裂出一条十多厘米的缝,一小块水泥块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细小的磕磕声,这声音被走廊放大得清晰无比。
水泥块弹跳了两下停在护士脚边,这改建后的医院保留了老楼原本的一些设计,通风系统就是其中之一,开在墙根的通风口就是这种老式通风系统的特点,这条十多厘米的裂缝就是从这墙根通风口延伸出来的。
脚步声和断裂声都停住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占了上风,这回护士听清楚了声音的源头,就在面前的通风口里。
不过这次这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是老鼠在作祟,而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那声音像是在对立在墙边的护士说话,但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护士不由自主的靠近通风口蹲下身,想听个明白.......
.......
送走了室友哭哭啼啼的父母,胥袁媛开始整理室友的房间,把室友一些乱摆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想等她回来的时候能有个干净点的窝。
胥袁媛是附近一家私立医院的药剂师,室友小钟是她同院的护士,是个漂亮开朗的姑娘,虽然和小钟同住只半年不到,但是两人很投契,都喜欢玩儿喜欢闹。
几天前小钟到医院值夜班,就再没回来,一起夜班的小护士只知道她巡完病房回了值班室,然后就不知她去了哪里,医院前后门的天眼也没拍到她出入。
虽然已经报了警,但是警察认为小钟是个成年人,可能只是一时贪玩,过几天就回来了,也不是很重视,所以几天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胥袁媛了解小钟,虽然这姑娘玩起来会很疯,但还不至于不打招呼就失踪好几天。
胥袁媛拿起床头上那张装裱好的合照,照片上胥袁媛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挽在一起,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照片上那女孩就是小钟,她直发齐刘海大眼睛,巴掌大的脸蛋上长着一颗无伤大雅的痣,胥袁媛脸上也有一颗这样的痣,而且都在左脸上,位置也差不多,所以小钟经常自称她们俩是双生痦子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