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话,淑贵妃走的时候,脸色复杂。
她本以为自己带着父亲的示好过来,乔熙必定会感恩戴德。
她一个没有家族身份的二嫁女子,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她竟然丝毫不动容不说,还如此不识抬举地提了萧淮策。
真是蠢得很。
成王败寇,这萧淮策不过就是个废子。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
当夜,李延去了延禧宫。
只是他没有进去。
贵妃称身体抱恙,染了疫病,不宜伺候皇上。
李延站在延禧宫的门口,看着医女赵盼兮的脸,问得又轻又慢:“你再说一遍,贵妃怎么了?”
“贵妃娘娘想必是最近惊惧过度,现如今高热不退,看模样,像是染了疫病。”
赵盼兮说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平静得很。
李延不是没有听说,白日的时候淑贵妃还来找了乔熙,怎么夜里她就染了疫病。
他心口愤懑,几乎想要将这欺君的二人好好问罪,可是转念想想自己诏乔熙入宫的那些不光彩的原因,那些愤懑消失得彻底。
他像是泄气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这疫病要多久才能好?”
赵盼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坦然道:“半月。”
李延怒极反笑,却还是忍了下来,道:“好,朕就等半月再来,你好生伺候贵妃,再有什么好歹,朕拿你是问。”
这句话,算是将他的底线摆在了赵盼兮和乔熙的面前。
他知道她是装病,这次可以放过,但是没有下一次。
赵盼兮跪下,冷静道:“臣遵旨。”
李延拂袖离开。
......
边疆,敌国军中要地。
萧淮策坐在监牢里,白色的囚服上有红色的血迹,脸上的几处伤口结了痂,这般的落人下风,看起来却不带半分狼狈。
他端坐着,举止姿态平静自持,就好像现在身处的不是监牢,而是自家的后院。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急促的,沉闷的,
萧淮策闭着眼假寐,没有做出回应。
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是敌方主将气急败坏的声音:“好你个萧淮策,这个障眼法如此下作,你作为摄政王,怎能如此手段卑劣!”
一字一句的控诉,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萧淮策缓缓睁开眼,仿佛被叱责的人不是自己,冷静自若:“将军有空来寻我的晦气,不如好好想想这样的边荒之地,你们没有了粮草,要靠什么果腹,靠什么稳定军心。”
“你当真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