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寒意消散得干干净净,乔熙披着围巾,穿着素色的旗袍,坐在房间里画画。
终究是乱世,就算宋淮越是一国总统,也未见得清闲。
乔熙很寂寞,只能用画画这一类事情来打发时间。
自从半个月前开始,总统府里的人就已经不同乔熙说话了。期间,乔熙有一次试探地同一个小姑娘聊天。
第二天,宋淮越就将她赶了出去。
乔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赶出去,可是她不敢细问,她怕这个答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宋淮越公务繁忙,每天要等到傍晚才能归来,乔熙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寂寞中,学会了怎么消磨时光。
她明明是这样一个张扬的女子,却越来越能捱得住寂寥平静的时间了。
这一天,宋淮越归来的时候,乔熙刚好画完了一副落梅图。
白色的梅花孤零零地陈放在画面上,旁边是大片的留白。
宋淮越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微烫:“今天做了什么?”
他将她抱得很紧。
冰冷的皮带贴在乔熙的腰上,叫人忍不住瑟缩。
乔熙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硝烟的气味杂糅在一起。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回答他,反而说:“瑾由,你身上有让我害怕的味道。”
他似乎是沉默了一下,之后,声音更轻:“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他将一支娇艳的玫瑰放在了乔熙面前,语气温和再温和:“今天看见会议室后面的玫瑰开的很好,特意摘给你的。”
他亲亲她的侧脸,带着讨好:“小乔,我在南城给你种满玫瑰,好不好?”
乔熙青葱白嫩的指尖掐住一片玫瑰花瓣,扯下来:“太破费了。”
“谈不上破费,你喜欢比什么都要紧。”他将脸埋在她随意披散的发间,不动声色地嗅着,眼睑一点点染上了红。
乔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
她才反应过来,宋淮越已经抱起了她。
他哑声说:“小乔,我这辈子都栽在你的手上了。”
乔熙闻着他身上掺杂着血腥味的清冽香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她因他的强大在这个时代无忧生存,所以她只能接受他的阴暗面,改变不了什么。
......
乔熙醒来已经是深夜,宋淮越没有睡在她的身侧。
她看见房门半掩着,有月光一般明亮的灯光从缝隙里洒进来。
乔熙披上了一旁的睡衣,举步往外走去。
前段时间,宋淮越在卧室门口放了一个慈禧太后御用的珐琅彩花瓶,用来给乔熙画画。如今,乔熙站在那花瓶后面,恰恰好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乔熙低头看见大厅里,此时正是灯火通明。
宋淮越坐在沙发里,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表情看起来阴森森的,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