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还是说我以往给你的印象不够严谨了。”星阅冷淡地问道。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这种玩笑,就算你是考官也阻碍不了我把你在这里宰掉。”维诺双瞳刹那间化为猩红色。
他如同一只随时都会暴走的野兽般向着星阅一步步靠近,右掌拍在了星阅的办公桌上。
“这可不像你,野蛮,缺乏礼数,我只是在跟你陈述事实而已,你得用多少时间接受这些事实和我无关。”星阅眸光冷漠地说道,在他眼里,维诺就像一条野狗那样粗鲁。
“鬼钥死了。”维诺声音沉闷地重复了一遍星阅说过的话。
“没错。”星阅说道。
“安克烈。”维诺捂着自己的额头问道。
“半残废,不过他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星阅说道,“那个叫鬼钥的用自己的命护住了他。”
维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最后再次提到了自己最不敢问及的事情,“那尤澜呢,请您再说一遍。”
“我刚才的话只是为了让你稍微冷静一点,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她大概率在现在已经死了,”星阅十指交叉,语气冷淡地说道:
“她体内的白帝基因也没能救下她,在噬界兽那样的攻击下她就像是蝼蚁一样的渺小。”
“我没办法接受,所以请您........”维诺双手搭在星阅的办公桌边,“请您把实话告诉我,说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之前的问题我先解答你,救下你的人是那个叫尤澜的蠢货,你不会想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要我说的话就跟一具腐臭的干尸没有区别。”星阅说道。
“你的意思是。”维诺脸上的震惊完全无法压抑,他就像是一个发作了的瘾君子那般向后退了两步。
“是她在水下救了你,不然现在死的人就是你,凭白帝带给她的空间力量,她本来是最不可能在这次噬界兽突现事件中受伤的人。”星阅冷冷地说道。
“呵........”维诺靠在墙角,歇斯底里地低声哑笑了几声,“您真会开玩笑,星阅考官,如果不是您这么认真我早就已经相信了,可你那还是太低估我的.........”
“你这种野狗一般来说我都是懒得说服的,我最后再说一遍好了,我从头到尾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我没有开这样恶劣玩笑的趣味。”星阅脸色冷漠到了一个极致地说道:
“我言尽于此,如果你再打算自我欺骗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轰出我的办公室。”
“你要我怎么接受........”维诺怔怔地望着地板,额前垂下的发丝遮盖住了他的双眼。
“我没要你接受,我只是在完成自己对你说这件事的义务,然后作为一名考官对你进行应有的乘务员教育,”星阅望着自己手中的一份档案说道:
“因为你在第一时间没有带着他们离开,而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找到那只噬界兽,这样傲慢的做法直接导致了你的三名公会成员现在的惨状。”
维诺保持着沉默,星阅可以看到他的右手微微地颤抖着。
“因为你失踪了半年,所以列车总站要求我在你的身上使用一种监视手段,所以你这几天的所有行为基本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包括你在护送列车的时候也是这样。”星阅说道。
“所以呢........”维诺问道。
“你实在太过幼稚了,你确实有着接近A级乘务员的实力,在同一辈没有敌手,”星阅合上了自己手中的那份文件资料,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但在第一时间听到噬界兽这个词的时候,你的脑海里的想法不是规避危险,而是雀雀欲试,这份对于自己实力的过高预估导致了现在你不能接受的所有情况。”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维诺眸光溃散地说道。
“趁着她还没有被火化之前,你可以再去看她一眼,不过她现在的样子你看了可能会觉得生理不适,像这样跟条废狗一样地逃避自己的过失也是不错的选择。”
星阅站起身来,掠过了维诺的身旁,望都没有望一眼地走向了办公室的出口。
“她在哪里。”维诺沉声问道。
“就在这个地方的第五十六层。”星阅止住脚步,瞥了他一眼说道,“其实超维列车的乘务员会死挺正常的,我走到现在以往那些同伴已经死的零零散散了。”
维诺如同断了线的提线人偶般步伐散乱地先星阅一步走出了办公室,像个行尸走肉那样地走向了电梯。
星阅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沉默着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他现在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帮助维诺,身边唯一亲近的两个人在同一时间离他而去,这是任谁也一时换不过来的痛楚。
维诺走进了电梯之中,电梯里早就已经有着一道身影,但维诺只是目光疲惫地关上了电梯门,按下了通往第五十六层的按键。
他靠在了电梯的一角,“滚。”
“别这么冷漠嘛,维诺先生,我是来安慰你的。”纳修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般如果是像小说,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总得有个人来给主角开导一下即将崩溃的心智吧。”
“我再说一遍,滚。”维诺的双眼如同暴戾的野兽。
“哎,女人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擅自接近你的心灵,然后又擅自离开。”纳修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不太能融入这种奇怪的氛围,也没办法说出一两句让你觉得好受点的话。”
“那你倒是滚,别逼我宰掉你。”维诺的声音阴沉到了极点。
“瞧瞧你的样子,保持神秘和优雅不是你的准则吗,这就受不了了啊,女朋友没有了就换一个,”纳修勾着嘴角说道,“你们不是还选了只猫吗,以后不还有那个叫做安克烈什么的即将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以及这只猫陪着你,你也不算太孤独啦。”
血色的刀刃从维诺体表涌现而出,瞬间贯穿了纳修的身躯,血液从纳修的体内流出,纳修的嘴角也渗出了血液。
“骗你的。”纳修的声音出现在了电梯的另一角,他的身体还是那样完好无损。
纳修微笑着说道:“人总是在失去中成长下去的,当然,这次的事情确实有点突兀了,我想如果是一本电影的话应该没有人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吧。”
维诺身旁的血色刀刃逐渐收束回了他的体内,“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一无所有的你才是最强大的,没有那些俗人的束缚你才能攀登到顶峰,才能更好地成为我的人偶。”纳修舔了舔嘴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