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叶家的六妹叶婧衣,则因身负三阴逆脉这等奇病,每年这个时候,都得去往万花孙思邈处养病月余,故而,也并未在庄中。这三阴逆脉,却与司轻月的血毒互呈两极,一个至阴,一个至阳。
这至阴之体,使得叶婧衣冰肌玉骨,肤清盛雪,乍看宛如玉雕一般,便是女子见到她,都会钦慕有之、嫉妒有之。但这却是连药王都束手无策的天绝之脉。不仅日日需得服以名贵丹药,且夜夜都得忍受寒冷刺骨之苦,就算是这样,也不知能够熬得多久性命。
司轻月听到叶炜说起自家妹妹三阴逆脉之事,顿时便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意,不自觉地一杯接一杯地饮了起来,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因为月月所受噬体之痛而向大师兄或是师父等人言过苦,但于其心中,看着轩中如赵宫商等同龄之人,心中也是甚觉不公,为何偏偏是自己,
从小便有这般怪疾,若非身负血毒,自己的武功修为,又何至于进展如此缓慢。
陆凰兮见他神色有异,却只是不停地为他斟酒,不时捻起衣袖,为他拭去额间汗珠,并未开口询问。
而叶炜见他如此,却是忍不住地拍着他的肩膀问道:“轻月,慢点儿喝,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神色,倒是比我还要难过一些?”
司轻月又复抬起一杯,与叶炜手中酒杯轻轻一措,两人对饮而尽后,司轻月便是强笑着说道:“阿炜,近日多生事端,我自心中烦闷了些,幸得有你与凰兮伴我身边,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着,司轻月便是踉踉跄跄地起身向着叶炜一礼。
叶炜见状,忙即将他扶了坐下,诚诚道:“轻月,我知道你琴不见了,心中着急,这十几日,我派出去的人,把楚州一带都找遍了,也没有你那琴的消息,不过你也别急,我已经差人去河南与淮南两道寻觅了,你且再等等,若是还没消息,大不了,大不了我自掏腰包,再为你去万宝楼购上一张送与你便是。”
司轻月见叶炜只道自己是因丢琴之事烦恼,便只是向他笑着摇了摇头,可能听他这般说得,司轻月的心中也是渐生暖意,又是饮得一杯后,便是揽着叶炜与陆凰兮,三人便这般摇晃着哼起了小曲,醉酒于地的叶蒙,不时也是胡言得几声。
此夜,叶炜院中,推盏笑语,直至天明,倒也难得自在。
第二日,已是日头当空,只见陆凰兮急急忙忙地冲入司轻月房中,将他从睡梦之中摇了起来。
司轻月被陆凰兮晃醒后,只觉头昏眼花,正欲出言相问何事,便已听得陆凰兮略显兴奋地唤道:“你的洛神清音有消息了,快醒醒,醒醒。”
司轻月闻言,未散醉意瞬间清醒,忙向陆凰兮询问详情,陆凰兮却是匆匆给他套上了外衫,便将他拖到了叶炜房内外厅中。
外厅中,除了叶炜外,还有一个满身风尘的藏剑弟子,看起来像是匆匆于外归来的模样。
叶炜见司轻月来了,便让那弟子将事情细说与司轻月知晓。
原来,昨夜叶炜刚说完寻不到琴的事,今晨,庄内弟子便是传回消息说,一把与所绘之图神似的瑶琴,前日在金水出现,一男子在金水青云坞中耍钱,一夜便将那青云坞赢去了一百贯钱,背后的庄家输的急了眼,便聚了手底下一批看场子的刀客,在归安林中埋伏,欲要将此人作了,拿回这些钱来。
可谁曾想,那男子竟是持琴抚弦,将那数十个刀客统统埋在了归安林中,其所持之琴,据那晚同去的客人所说,正是图中所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