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逆欲行空城计?”
寇凖锁紧眉关,片刻后又笑道:“还是说欲法效火烧分宁那般,想把本相烧死在洪州城中?哈哈哈哈,无知小儿矣,传令前哨入城,把守城门,一部接管府衙、一部张榜安民。”
“诺!”
散出了哨骑军,寇凖便勒马驻足,谓众将道:“诸位本相再次严令,汝等入城之后当严控部下不可扰民、害民,若触犯军纪,本相识得汝等,可军中执纪刀锋却不识得汝等。”
众皆肃然,拱手领命。
哨骑军没有让寇凖久等,半个时辰后便有一骑分来禀报道:“启禀寇相,洪州确实以为空城,除百姓外,再无一敌一贼,府库中空空如也,想必已是被贼搬空落荒而逃了。”
“逃?”寇凖冷笑一声:“骆逆若是据城死战,引精壮数万或许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逃能逃到哪里去,几万人一起逃岂不是顷刻间土崩瓦解。”
嘲讽罢便引军入城,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纳口数十万之巨的洪州竟然宛如死城一般。
这个发现也让寇凖蹙紧眉头,长叹一声。
王师入城,百姓们竟然不箪食壶浆以来恭迎,反倒门窗紧闭畏朝廷如虎,如何令寇凖不寒心啊。
马蹄轻叩街道,看着偶尔挂着的横幅,寇凖的心情便更加恶劣了。
“乡绅一体纳粮,不设苛捐杂税。”
“废除主客、不分五户,百姓人人平等。”
“万众一心谋发展,全力以赴奔小康。”
“南昌是我家、不分你我他。”
越看寇凖的心情便越糟糕,责令亲兵将这些横幅通通扯掉焚烧,而后带队直驱所谓的‘大元帅府’。
这一下不用寇凖发令,秉着多干活少说话原则的车竞耀便站了出来,爬高上低的将这匾额摘下,又重重踩上几脚将其踏了个粉粉碎。
总算是换来寇凖一个赞许的目光,激动的嘿嘿傻笑。
如空空如也的南昌府库无二,此刻的大元帅府一样萧瑟寂寥,寇凖走进去的时候,除了偶尔看到几只逃窜的老鼠之外,便再也无法看到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了。
过园林入正堂,直入寇凖眼帘的,便是一桌子的文书、案卷,这个发现倒是让寇凖为之一愣。
“呵呵。”
寇凖冷笑,谓众将道:“骆逆留下这些是想要向本相展示他在洪州的文治之能吗?论治国安邦,天下强骆逆者如过江之鲫,此举太过可笑了。”
谁人能比他寇凖更懂治国?
嘲笑罢,寇凖便走上前去,当仁不让坐到帅案后座,发现案牍之上的公文顶部留着一封信,写着寇平仲亲启,落款是骆永胜。
拆看来看,寇凖更是冷笑。
“寇相神威,骆某自忖非公敌手,不敢抵挡只能狼狈逃窜,将南昌拱手让予寇相。此番骆某出逃仅带残军数百,意图去西南边疆谋一葬身之所,还望寇相高抬贵手放过骆某性命。
南昌百姓皆因骆某蒙骗方才从逆,百姓无罪,请寇相勿伤百姓一人,骆某百拜。此案牍之上为洪州户籍簿册、田亩勘合,请君观晓。”
“此刻沦为丧家之犬方知后悔,晚了。”
将信扔到一旁,寇凖抄起第一本户籍册来看,看着看着脸色开始急转变幻,猛然。
“噗!”
众将大惊上前。
“寇相!”
“寇相!”
“快把军医找来!”
大元帅府内,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