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声瑞道:”孙婆子指上有指环戴过留下的痕迹,试戴了也正好,不是她的还会是谁的?”
小娘子摇摇头道:“县令可曾仔细瞧过那指环?这指环色泽光亮,犹如新的一般,定是保管得当。孙婆子刚说了她是常年日夜戴着,瞧她双手粗糙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妇人,指环怎会一点瑕疵都无?且孙婆子爱出汗,又惯喜欢用手直接抹脸,这金指环常被汗渍浸着,时间长了定会变暗变黑。”
顿了顿,小娘子又说道:“那张家娘子家境贫寒,少衣少食的,整个人已是皮包骨头,这指环戴着自然宽大,何况娘子说着指环是陪嫁之物,平日里都用绒布包着放在樟木箱子里,自然能保得这颜色光亮。”
“县令若觉得不放心,可派人前去张二娘、孙婆子家中查问一番,看看张二娘是否今日要去当铺,而孙婆子是否丢了指环。”
乔声瑞听了觉得极有道理,便遣人去两人家中邻里查问一番。
查问结果张二娘今日确实是要去当铺典当嫁妆换米,出门前她还与邻居陈大娘哭诉了一番。而孙婆子也确实丢了指环,只是这已是七日前的事了。而且孙婆子家在隔壁村,七日前根本没来过此处,指环根本不可能丢在这。
事实已经查清,这指环是张二娘的。
乔声瑞将指环判给了张二娘。孙婆子错认财务,拾得遗失物想要据为己有,按律当以笞刑处罚。
判了这个案子,乔声瑞自是要谢过这位小娘子,便问她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
小娘子只说自己是孤女,叫阿咸,早间出来想去秀州,却走叉了道迷了路。
返回途中又在山上跌了一跤,这才弄得如此狼狈。现已近午时,她是又饿又累,只求乔声瑞寻个骡子驴子之类的让她代步回去。
乔声瑞见她不愿多言,也不再追问。
寻了一些吃食,又雇了一辆驴车亲自送她回去。
她家住的偏远,里头只有一位脚有残疾的老妈妈和两位婢女,日子过得清苦。
自那以后阿咸便女扮男装帮着断案与乔声瑞换些银钱,乔声瑞也时常送些衣食贴补于她。
日子久了,女扮男装的阿咸便成了颇有名气的小神断“咸郎君”。
想着想着,马车就到阿咸家附近。
悄无声息地移动身子回到原位,阿咸的脑袋忽然失了倚靠,陡然就惊醒了。
“已经到了吗?”阿咸睡眼惺忪地问。
“到了。”乔声瑞微笑说道,“回去喝碗热姜汤去去寒气再歇。”
阿咸一边答“好”,一边就掀了车帘子躬身下车。
“阿咸,我在朱娘子铺子里给你定了两件冬衣,你明日可让丫鬟去取。”
阿咸的脚刚落地,就听乔声瑞从车窗处探出头说道。
“谢谢声瑞哥哥。”阿咸回身行礼,甜笑着谢过,一转身便朝屋子疾步而去。
她又冷又累,现在只想赶紧进屋喝口热姜汤,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而听到她喊他“声瑞哥哥”,看到甜甜的笑容,乔声瑞只觉整颗心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