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个到现在,他都没有合上眼休息片刻,这会子真是觉得累了。
可他还不想去歇歇,今个这拐带案破的及时,他心里是颇为得意。
几个周边的县令都来道谢,想必知州也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受了嘉奖,也算不辜负父亲临终遗表的一番苦心。
母亲也肯定会夸奖他的。
这样想着,心里头便觉舒畅喜悦。
坐于对面的万宁则捧着黑釉斗笠盏,浅抿了一口。
小昆茶的香郁之气令人神清气爽,既解了早上葱花饼子的油腻,又缓了这一路赶来的疲倦。
乔声瑞讲述此案时,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此时,整个经过已然清楚,这伙人在秀州拐带孩子不会错,孩子被救出不会错,那么是自己推断错了吗?
“县令,那陈四郎可是长得特别俊俏,那伙人竟花了这等心思和那么些银两将他抢走?”万宁还是有些不解。
乔声瑞正处于半歇息状态,忽闻万宁发问,脱口说道:“这倒不知,我并未见着陈四郎。”
“没见着?”万宁惊讶万分。
乔声瑞缓过神来,坐直了身子说道:“我也正要与阿咸你说。救出的孩子里头并无敫七郎和陈四郎。”
“什么?这两个孩子为何没和这些孩子关在一起?县令可问清楚了?”万宁心头顿觉不妙。
“自然是仔细地问了。怎奈这几人都不记得是否拐带过敫七郎和陈四郎。”乔声瑞说道,“这伙人每天是分头行事,到处寻觅俊俏小郎,若是看到中意的,寻着机便拐走了。有些孩子他们也不知道出自哪户人家。我也担心他们说谎脱罪,为了查实两个孩子到底在哪,便对几人都动了刑,可到现在这几人都说拐带的孩子都在那个空屋中,不曾有另藏别处的。”
万宁听了,心思百转,细想着此案之前种种。
“县令,可否让我见见昨天骑马进城的那个犯人?”万宁问。
“自然可以。阿咸稍等,我命人将他带上来。”乔声瑞说完便命外面立着的衙差将犯人周全带上来。
犯人受了刑,已是意志俱毁,带上来后便伏地不起,磕头求饶。
“你只要如实回话,自可以免于受刑。”乔声瑞厉声警告。
“罪人一定如实回答,只求县令不要再打。”犯人磕头如捣蒜。
万宁便开始发问。
“犯人周全,我且问你,昨日晚间城闭前夕你为何急急赶回?”
周全有气无力地回道:“因近冬日,恐北边的路不好走,这才回城找行事的几个兄……同犯,商议早日启程之事。”
“说得没错,冬日一到,北边飘雪,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都不好走了。你们要急着回去也属正常。只是,早一日商议、晚一日商议,早一日启程、晚一日启程并不打紧,这还没到立冬,也不至于就大雪封路,寸步难行了。周全,你为何单单选在昨日进城,而且还是在城门即将关闭之时?”万宁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