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代的火铳实在太复杂,非常不趁手,他干脆又抓了一把弓箭过来,还是不得要领,最后把弓箭丢给一旁的护卫,只是提了一把刀,任由金琦带人上去干活。
……
……
历城县县衙外见了血。
好在双方还算克制,尤其是李士实带来的这群人,根本就没有要跟朝廷正规军作战的计划。
随后他们的锐气被瓦解后,包括李士实和杜整在内,已被锦衣卫拿下。
双方都有死伤。
锦衣卫这边死了一个,伤了六七个。
而对面则死了有二三十人,伤的就更多,大部分的死伤都来自最开始那排火铳。
“建昌伯,你早晚要遭报应,看你回京师后如何跟朝廷交待!”李士实被人给按住,还在大喊大叫。
就在李士实嘶吼时,他手下带来的过千号人,除了有三四百人被俘之后,剩下的多数都逃散。
张延龄走到李士实面前,笑道:“本爵还是第一次出来干大事,没想到你先栽在本爵手上,反正我造的孽也多,不在意多这一条。”
他又走到崔元身边。
此时的崔元吓得腿都软了。
生平第一次见到杀人,自己还牵扯其中,闹不好命也要搭在这里。
突然感觉自己被妻子送来跟张延龄办案,是要推他下黄泉。
“崔兄,没事吧?我说今晚就把案子了结,你看已经差不多,我没骗你吧?”张延龄则显得很淡定。
两世为人,张延龄对于生死什么的看得很淡。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管别人死不死的?
关键是,这次是李士实要动手来拿他,若他真被李士实给擒拿,命就不由自己而由他人,如今他最多算是正当防卫,要是不上来就放一排火铳鼓舞士气,对方人比自己多,最后胜负还难料呢。
现在双方只死了二三十人,张延龄觉得结果还在可控范围内。
杨鹏去查看过战况,回来见到张延龄,闷着头道:“国舅爷,真……死人了。”
张延龄道:“杨公公,你可要作为见证,是地头蛇要先拿本爵开刀,本爵迫于无奈才还击的,你是陛下派来保护本爵的,回去后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知道。”杨鹏咽口唾沫。
外面又传来嘈杂声。
是山东都指挥使司的人听说城内有火拼的情况,甚至有神机营放火铳,赶紧带兵马前来。
或许山东都指挥使司的人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在来的时候也都小心谨慎,生怕跟张延龄再闹出什么矛盾,直接在济南府城里开战。
“爷,山东都指挥佥事王瑾在外面,说是要见您。”金琦刚把俘虏什么的押到了衙门内,马上又过来通报外面的情况。
张延龄带人再一次走出历城县的县衙。
这次对面都是武将,不乏有神机营,真要开战双方死伤就不再只是几十人为单位。
这次对方的头目,也就是王瑾,很识相走出来。
“卑职参见伯爷。”王瑾走到离张延龄两丈多远的地方,抱拳行礼。
张延龄道:“你就是王佥事?山东都指挥使司,现在由你掌印是吧?”
王瑾道:“正是。”
“先前城内出了一点状况,叛逆之臣李士实要对本爵不利,本爵被迫还击,已将他的人给杀退,本爵是把俘虏交给你,还是留在这里?”
张延龄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王瑾一个脑袋两个大。
王瑾是地头蛇,照理说他应该站在李士实这边,但他知道张延龄是开罪不起的,就算有人要追究张延龄在济南府跟人火拼出人命,那也不是他王瑾的事。
王瑾只需保证后续情况不再恶化。
“卑职奉皇命镇守山东一地,济南府城更是重中之重,卑职不敢有丝毫懈怠……伯爷……跟李藩台的宿怨,卑职并不知情……”
王瑾都不知该怎么把场面话说囫囵。
张延龄摆摆手道:“行了,你不知情就不知情,本爵调查过,你跟山东地方亏空的案子没关系,本爵也不会把事赖在你头上。你要是担心贼人后续还来捣乱,只管派人在此留守便可!”
杨鹏凑过来,近乎是咬着张延龄耳朵道:“国舅爷,不能把他们的人留在这里,容易……被泼脏水。”
张延龄没理会杨鹏的提醒,高声道:“案子本爵已有眉目,涉案账目及人等,本爵会一并带回京师详细审讯,到时朝廷还会再行审验,王佥事,麻烦你在明日本爵走了之后,通知右布政使刘聪一声,让他管好下面的人,山东再出任何的乱子,唯他是问。”
话音落。
全场费解。
都以为张延龄不但要对付李士实,连刘聪和赵鹤龄也要一并处理。
谁知张延龄这次目标明确,只拿下个李士实,多余的人一个都不牵扯。
“再是让右布政使和按察使二人,赶紧把林元甫和徐杰二人放出来。若是明早本爵走之前还见不到人,就把他二人拿来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