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福的表情快速变幻,兴奋与愤怒两种情绪乍然交织。
聪明的马胖子又懂了,任重是给他交了底。
任重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和孙苗背后的确有个实力不弱的团队。
这是好事。
但确定了杨炳忠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竟真打算提前搬迁,他又很愤怒。
良久后,马达福一口喝下滚烫茶水,怒骂一声:“踏马的!杨炳忠这样一搞,我想给荒人们最后的安宁都给不了!艹!不行,时间不多了。”
任重嗯了一声,“是的,时间紧迫。”
“那你们到底打算带走多少荒人?”
任重:“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尽人事,听天命。”
马达福沉吟片刻,“这样倒也合理。那你们得赶快行动起来,想想法子提高你在荒人里的名望……”
话头聊到这里,一切皆入任重掌控。
他已经成功利用上条时间线里老马分享给自己的信息,反过来在老马心中营造出了个“团队代言人”的稳健人设。
同时,他也靠着同仇敌忾的信息共享进一步获得了老马的信任。
两人之间的人脉线在这三言两语间,猛地加粗了许多,甚至超越了上条时间线的第40天,也就是马达福给他透露“网”的存在那天。
嗯,快达到能借钱的标准了。
时机成熟,任重一摆手,打断马达福的话。
“名望不名望的另说,再大的名望也没有钱好使。我现在需要挣钱。荒人老人们为了20点,连命都可以卖。如果我到时候兜里拿出一大笔钱来,以外出务工为理由,直接带着一大批荒人离开,你觉得如何?”
马达福掐指一算,“没有战斗力的荒人走出小镇就有风险。哪怕是有专业拾荒者护卫,人多了肯定还是会被墟兽突袭。这是卖命的事。你钱给少了没人会来。即便是老人,至少每人也得给到10点。青壮年就更贵了。十万点也才能带几千人走。你有多少钱?”
任重摇头,“没有。买了腕表后我就成穷光蛋了。”
马达福咬紧了牙关,“这样,我手里还有两万存款。到时候你需要动手了就来找我。”
任重眼神微亮。
我等的就是你这话!
老马同志聪明绝顶,一世英名,怎奈对手会斗转星移,把他的性格、情报网络统统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被任重一路环环相扣地勾引,主动上了套。
根本顶不住!
任重再次摇头,“两万不够的。”
“那我到时候找女儿借!她还有一点。”
任重继续摇头,“不不不。我现在就需要。”
老马这馊主意,他一点没兴趣。
马胖子愣了愣,“啊?现在你要来做什么?”
任重笑眯眯地摸出平板电脑,用魔鬼般魅惑的语气缓缓说道:“马镇长,你听说过股市吗?”
闻言,老马的脑袋顿时摇得如同拨浪鼓,“疯了不成!我劝你别打股市的主意。这玩意儿吃人不吐骨头,比墟兽还要命!”
任重依然在笑着,啪嗒一下打开了平板电脑,把东西推到马达福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是吗?马镇长您再仔细瞅瞅?”
马达福满腹疑窦地拿起平板,眯缝起眼睛仔细琢磨起来。
“我的天!你……你你你你……”
老马同志人傻了。
还能这样?
任重给他看的是自己的股市账户。
当然了,为免过于惊世骇俗,任重做了些隐蔽处理,马达福只能查阅到他的五次超短线操作。
那红艳艳的动辄40%以上的恐怖涨幅,把老马给震得目瞪口呆,眼冒金星。
哪怕任重每次都只买一手,真正赚到的金额并不庞大,但这胜率也太要命了,简直颠覆老马的认知。
老马直呼内行,“任先生厉害!你这真把股市给玩穿了!”
任重谦逊地摆摆手,“玩穿算不上。资金量小,小打小闹不会给庄家盯上而已。这也就是我个人茶余饭后的小小消遣,上不了台面。”
马达福闻言,思索片刻,点点头,“倒也是。但任先生你这小打小闹里是有真功夫的。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判断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票能这样疯涨的?”
任重微微一笑。
他知道,一锤定音的重头戏来了。
早在来见马胖子之前,他就已经查完了资料,打好了腹稿,做足了准备。
“我们先以这安生生物说起,当时我是这样分析的……”
“你先看它上涨之前的走势,平平无……反正就是没什么惊奇的地方。但这是伪装,在技术面上根本看不出上涨的趋势。”
“消息面也一片死寂。”
“但你再看这个,这是我进场前查阅到的一篇报道。报道中提到这位知名牛散的账户在沉寂多年后,又开始对外公开活跃了。我调查过这牛散的习惯,他特别喜欢生物制药类企业,尤其喜欢单价低于3点的超小盘股。”
“你再看当时安生生物的买卖记录。这种大量超小单买手混杂着中单抛售砸盘的埋伏风格,正符合那名牛散的操作习惯。”
“所以我当时确凿判断。安生生物接下来必定有一波大操作!我果断跟进,并根据这牛散的习惯,在巅峰处精准套现。我做到了和他的步调完全一致。”
马达福提出疑问,“任先生,这篇报道的点击率甚至低于一百,都没水花,你是怎么注意到的?”
任重笑得高深莫测,“这就是我能人所不能的原因所在了呀。好了,我们再看这亚迪能源……”
任重用的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忽悠神技。
其实这些花活谁都会。
从结果反推过程去给股价上涨找原因,江湖上人人都是股神。
但任重此时的话说来格外令人信服,因为他的显赫实战战绩已经摆在老马面前。
最后,任重如此总结道:“股市其实很简单,只要掌握了真正的规律,能做到小可见微知著,大可纵览全局,那么像我这种几百点,甚至区区几万十几万点的进出场,只要别引起庄家警惕,自然基本能做到百战不殆。当然了,小有小的玩法,大有大的玩法。我以前大的玩腻了,现在只想玩小的。”
马达福内心天人交战许久。
他甚至怀疑这孙苗的同事会不会就是因为炒股太猛,得罪了大人物,才给剥夺了公民权限,一杆子打落尘埃,不得不流落进地下组织里。
他又想,任重为了挽救小镇里的荒人,竟愿意冒险重出江湖。
老马同志狠狠一咬牙,“实不相瞒,我其实有三万流动资金。但我下个月其实有急用……”
任重差点笑出声。
这憨憨先前说两万是在藏拙呢。他也不是真打算找女儿借钱,而是兜里还有余粮,现在主动坦白了。
任重一把紧紧握住老马胖胖的手,用同志的语气说道:“已经很感谢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老马你把钱借给我炒股。一个月后,我一定如数奉还,把税也给你补齐。资金量大了,我不敢保证还有这涨幅,但多多少少得搞出个几万来。”
马达福:“嗯。辛苦你了。”
怀揣着点巨款,任重优哉游哉去了供销社。
四级腕表到手,花掉5000,还剩下。
他挪用了一点公款,但问题不大。
随后任重便直奔军火商城。
今晚他不换装备,主要是为了和美丽动人的鞠经理叙叙旧,聊聊人生理想。
嗯,再顺便借点钱。
可惜他暂时不方便让鞠清濛测参数,不然她会被一枝独秀的脑反应指数惊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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