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连今主动拽了拽神白的袖子:“好啦,跟我回家呗,我请你吃好吃的糖醋鱼呀,我亲自烧的哟!”
神白这才移开看向薄英的目光,跟上连今的步伐。
跟在两人背后的薄英紧攥着的手握得更紧了。
彩衣街离A市并不远,驱车赶往,大约五小时能够到达。
相较于A市的高楼林立的商业繁华,这里更具有江南水乡的风土人情。
到达目的地后,三人一路走来,满目低矮密集的青砖瓦房,修筑的长廊和供人休憩的八角亭有很多,围绕着亭子的是葳蕤的草木与一株株参天的梧桐树。
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时不时钻出奔跑玩闹的孩子,各家小院的果树下都有坐在藤椅上摇着芭蕉扇的纳凉的老人,正是傍晚时分,烟筒里燃起了白烟,炒菜的声音和家家户户的说话声此起彼伏,那条绵亘在青瓦人家之间的水流荡起浑浊的波浪,万丈红霞下,攀援在古老墙壁上的爬山虎和青苔点缀着被揉碎了的金光。
连今已经四年没有回来了,当她踏上故土时,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情绪油然而生。
直到走过青石板桥,她在桥的尽头看见了站在夕阳华光下的连悯。
连悯个头要比四年前高出一大截,眉眼也张开了许多。
曾经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瘦子,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在学校里总是被人欺负。
后来连今看到他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伤痕,才晓得她的宝贝弟弟被人打了。
连今二话不说,带着家里两把菜刀,把那帮欺负连悯的浑小子们堵在了路边。
之后,连悯的班级都在盛传,连悯有个疯子姐姐,又蛮又横,目光凶恶的能吃人。
连今如今重新见到连悯,竟然没骨气的鼻子酸了,她护了十多年的弟弟终于长大了,而且比以往强壮不少,看起来会欺负别人了。
连悯站在桥尾,身后是他们家的后院,院子门开着,一株柿子树绿油油的生长着。
看到家里的小院子,看到那棵姐弟一起种下去的柿子树,连今忍不住了,两眼通红的就要落泪。
她两腿也不受控制,朝着连悯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浑小子,长高了嘛,”连今把头埋在连悯的胸口,吸着鼻子,努力抑制眼眶里喷薄而出的泪水,“还记得我不?我是你姐,你要孝敬的姐姐,死了后你得给我烧很多很多纸钱的姐姐!”
原本连悯还处于不可抑制的情绪波动中,他看到连今后,四年攒下来的不告而别的满肚子的怒火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不可言道的万种柔情。
尽管连今主动朝他用奔过来,可依旧抵消不了她离开四年的空白和心田的萧瑟,尤其一见面,居然还跟以往一样口无遮拦。
什么叫‘死了后’?还烧纸钱,她要是敢英年早逝,他一定给鬼差烧很多很多纸钱,让他们把连今多关一些年,免得出来祸害人!
连悯拽住连今的衣后领,一把把她扯开,现在他个头长高不少,曾经只能仰望连今,如今轻而易举便可以俯视她。
“姐姐?原来你还记得你有个弟弟啊,”连悯咬着牙道,“连今,这些年你过得有滋有味嘛,还晓得回来啊?”
连今满眼通红的看着连悯,刚想说话,神白带着薄英出现在了一旁。
而神白也不懂什么是客气,招呼也没打一声,大大方方的走进那扇窄窄的后院门内,辗转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