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辽国,依然还是有很强的畏惧心。
不管怎么样,陆森消失后,除了那些京城的达官贵人外,整个大宋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歌照唱,舞照跳,靡靡浊世热闹宣哗,天下似乎一片太平。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又是一年深秋。
这天,杭州城大量的民众早早便挤在了入海口附近的海岸线上,即使吹着冷冷的海风,也热情不减,个个兴奋不已。
因为他们早早收到快船的消息,前年去出发去什么‘香料群岛’的船队回来了。
杭州大部分的人都兴奋起来。
因为之前船队出发的时候,杭州里很多人都是‘参股’了的。
现在船队回来了,就意味着他们的投资要有回报了。
还有更多的人是在等活干。
大量的船只回来,那肯定得卸货啊,不得底层的苦哈哈们去干?
这个世道下,不怕活苦活累,就怕没活干。
海岸线上的人熙熙攘攘地闹了近一个多时辰,然后在朝阳快悬挂到半空的时候,海平线上终于出现了白帆。
先是看到两三支,随后越来越多的白帆出现在海平面上,迅速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白帆海。
又过了约两柱香的时间,大多数的船只都已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共中有一艘方型的巨舟看着特别显眼,它一出现在海平面上,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不像别的海船,在海平线上,看着小小的,只有极为远眺才能勉强看到个轮廓。
看到大量的海船出现,岸上的人们兴奋的叫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参与‘投资’的,都兴高彩烈。
欢吹的声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大量的海船也进到港口那里,密密麻麻地排成连绵不绝的阵列。
接着便是许多小船从港口里涌出,开始帮忙海船卸货。
整个港口热闹朝天,人声鼎沸。
卸下的香料,一船船地运到杭州城内,然后又经由大运河,运往北方以各州水路。
吕惠卿站在楼台上,看着下方热闹的市街,再远眺那艘巨大的方型宝船,叹气道:“神船今尤在,却已不见当年谪仙人。”
现在吕惠卿是权杭州事,暂代殴阳修管理杭州城。
年纪轻轻便能管理一州这事务,足以证明他的政务能力有多强。
根据事后统计,出发去香料群岛的船,只有三艘因船体老旧,龙骨断裂沉没,船员皆无事,被安放到其它海船上待着。
在采摘香料的过程中,有十五人中疫病而亡,四人死于当地毒物之口,另有三十二人自愿留在香料群岛,与当地土著妇人结姻,落地生根。
而运回来的香料,无法计数!
真的是没有办法统计,所有的船都超负荷装载,数种香料堆到船上,混杂在一起,香到快臭了的地步。
而且很多香料是私人海船运送的,卸货后就直接运往内陆了,根本不过官方的计量。
即使是这样,大量的海船停留在港口,卸了一个月的货,都还没有卸完。
巨量的香料进入大宋,冲击着之前的香料市场。
之前一枚铜币只能买二粒肉豆蔻,但现在一枚铜板能买二十粒肉豆蔻,其它香料亦是如此,其价格跌到离谱。
可即使这样,所有参与这次远航的香料商人们,依然个个赚到盆满钵满,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当然,有财富,那自然就会有纷争,甚至说灾祸。
杭州北边城外的巧水河,几个江湖人趁着月色,把一条船截了,杀了上面所有的人,并且每个人背了一大袋的香料遁入河边的深山树林里。
他们背的香料换算下来,差不多相当于背了五倍重的铜板。
翻过这座山,他们便能把货出了,大赚一笔。
领头的江湖人戴着面巾,在山林间纵跃几下,然后咦了声,落到地面。
“怎么了,大哥,有敌人?”
“这里怎么来的石阶?”头领踩了地面,很是奇怪:“我前年来这山藏人的时候,还没有这条山路的。”
他举起火把,便看到这条石阶很平整,弯弯曲曲通往深山高处。
石阶被高大的树木遮蔽,从山下和远处是根本看不到的。
“要不要上去看看?”旁边有个兄弟问道。
这些人刚杀了几人,正上头的时候,要是深处有人家,再杀一波消消火似乎也合理合理啊。
头领面巾下的嘴角勾起狞笑:“看他们运气了,若是普通人,咱见着了就当自己家人。若是厉害的,速走,大家觉得如何?”
“好!”
“听大哥的!”
数道声音响起,于是几人各背着一包香料,顺着石阶往深山里走。
这石阶做得特别好,特别整齐,加之江湖人的脚程极快,不到半柱香,便沿着石阶到了山半腰处。
之后,便见着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前边是方方正正的山壁洞口,而洞口旁边长着一棵怪树。
树干很直,很大,但却长不高,也就三米左右。其树冠则呈一个圆伞状,树叶很多很宽,密密麻麻的,长成一个大大圆圆的盖子。
将整个洞口附近盖得实实死死的,看不见天上的夜空。
而在树下,有处金色的栅栏,从洞口那里延伸出来,将整棵树和洞口都围了起来。
树冠下是张青石桌子和数张小石墩。
树枝上挂着一盏漂亮的鸟型琉璃灯,柔和的光芒从琉璃灯中透出,照亮了附近,但光芒都被周围的树木所遮掩,根本传不远。
也只有靠得极近了,才能看到这里有光亮。
而在树下,还有两个女子坐在石墩上围着石桌对奕,她们似乎听到响动,皆把视线移了过来。
一个是未出阁打扮的女子,穿着素色绸缎,人很苗条,脸长得十分漂亮。
另一个是穿着漂亮的青萝衣,扎着妇人金步摇的美貌女子,她皱皱眉头:“阿黄怎么把人放进来了?”
领头的大哥看看琉璃灯,再看看这两个女子,心中大骇,立刻叫道:“遇邪了,快走。”
这一声大叫,立刻就惊醒了身后几个色心开始上头的兄弟。
然而还是迟了,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多了十几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