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悯到达超市的时候,连今和神白正在酒,连今想买点超市打折的葡萄酒尝尝鲜,虽然这些酒和俞家的那些收藏比起来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但还是阻挡不了连今的热情。
连悯背着挎包走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大眼瞪小眼的画面。
“这酒不好,不要买。”
“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
“这不是钱的是,这种劣质品,喝了会伤身。”
连今瞪大眼睛:“那我小时候喝了那么多五毛一块的汽水,岂不是要英年早逝?”
神白摸摸连今的头发:“不会,你还谈不上英年,最多只能算早逝。”
连今板着脸:“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两人打情骂俏,直到连悯烦躁的把背包甩的咔咔响,两人才齐齐回头看他。
连悯一出现,连今立刻拉着他,把他拉到酒柜前。
“我要买葡萄酒,可是这个家伙不给我买,说是劣质品。”
连悯看了神白一眼,非常自然的站在了连今这边。
“我们小时候吃得连这个还不如呢,就连馊饭都吃过,而且平明老百姓都喝这个,也没看到怎么样啊,你说这话,等于得罪了一大群人!”
神白没再回话,倒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连今。
他有点心疼,也晓得连今过去过得不好,可从连悯嘴里说出来,钝痛十分明显且强烈。
如果硬算的话,连今和连悯算是患难与共的交情,有着十几年的情谊,而他和连今...相处的日子连一年都没有。
怪不得连悯会对连今那么执着,相守相伴度过艰难岁月的人被挖了墙角,不疯魔就怪了。
“我这儿有更好的酒,一万年的梨花酿,八千年的海棠红,一万五千年的遇春风,你想和哪坛,都可以。”
神白看着连今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说不出的动听,仿佛涓涓流淌的月光,洗涤心灵,又万种风情。
然而,连今脖子一缩:“一万年的酒,过保质期了吧?”
连悯想到的是这家伙果然是妖精,只有成精的动物才喜欢攒东西,比如松鼠,非要把自己的树洞塞满坚果,比如蚂蚁,一年四季都在搬运食物。
神白难得情深款款一回,而且绝无藏私的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却被人这么嫌弃。
他不太开心。
“我可以先喝...”
“你又不是人,先喝有什么用。”连今怼的非常有理。
神白不说话了,只定定的用浅墨般的瞳眸看着连今,直叫被看之人脊背发凉。
原本连悯以为神白是词穷,竟没想到,他刚刚的停顿,只是为了蓄能放大招。
他拎起一瓶葡萄酒,开始带着连今看成分列表,亚硝酸钠、二氧化硫、果胶酶...并且给连今一一讲解这些化学物质是什么,并阐述这些物质可能对人体产生的危害,把连今脸都吓白了。
“你也看了不少天的书了,还喝吗?”
连今表示:“还是可以喝的,只要把说不能喝的人干掉就可以了!”
神白:“...”
连悯直捂嘴偷笑。
在酒店的时候,神白把他怼的简直怀疑人生,现在倒好,总算一物克一物。
看到这两人的相处日常,莫名的,心中的抵触减少了一丝。
最后连今也没有买促销装葡萄酒,在午饭的时候,神白为了填补连今的某些遗憾,把万年陈酿拿了出来。
一杯清水般的液体倒入碗中,带着丝丝芳香,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皆在其中。
连今如牛饮水,把一大碗玉液琼浆倒进嘴里,啥味儿也没尝出来。为了吃出味儿,愣是又狼吞虎咽的灌了一碗万年仙酿,其勇猛之姿把两人吓了一跳。
神白看着一坛酒渐渐变少,也没有多心疼,如果是连今想要的,别说一坛酒,哪怕整个宇宙都可以双手奉上。
仙界的酒和凡间的酒不太一样,初始品尝甘冽清甜,接着嘴中回酸变苦,最后又重变甜香,不仅口感上层次丰富,效用上也比凡间酒要强烈。
这是仙酒,而且是上万年的仙酒,普通修士喝了,资质好一点,连升两三级没问题。若是炼气期八层九层,说不定一觉醒来便筑基了。
连今是凡人,喝着一坛酒,浑身燥热,等到酒劲上来后,她双眸含嗔、脸颊通红,不断地拉着连悯说糊涂话。
字吐的也不清楚,只管撒欢使泼,在屋子里不停的喧闹。闹到最后,又抱着连悯哭了起来,口口声声都是‘弟弟’和‘妈妈’。
等到连今彻底睡着,神白把她安顿好,走出屋门时,发现连悯坐在窗口处,目光复杂的看着室外的层叠的高楼大厦。
连悯想抽烟,可一摸裤兜,才想起来,烟已经被神白销毁了。
“晚上就是除夕了,连今一觉要睡到什么时候?”
神白将窗户合上,帘子拉起来,顿时,屋内暗了许多。
“不晓得,这酒因人而异,所谓遇春风,不是说说而已。有人贪恋春风不愿醒,有人不识春风眨眼醒,看饮者的心境和造化了。”
说完,神白抄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碟,刷锅洗碗,极为贤惠。
“你是故意的吗?让她喝酒。”
神白拿着钢丝球洗刷刷:“算是吧,我想她和我一样与天地同寿,那酒可以洗清她体内的浊气。”
多给她喝几瓶,炼气期都省了,直接喂食她筑基丹。
神白已经在连花身上验证过了,他的丹药有效果,可以放心的用在连今身上。
“你确定连今愿意接受长生不老?”
连悯觉得自己有点疯,他身为唯物主义者,居然开始相信这个男人能叫人长生不老。
这个男人不断地刷新他的三观,迫使他的价值观崩塌、人生观迷失、世界观混乱,可他就是干不掉对方,还不得不认为这人有些话挺有道理。
“这事我不需要她的同意,”神白把盘子刷干净,放进橱柜里,“只要我想做的事,全世界都得给我让路。”
连悯继续靠着窗边,然而,他笑不出来,尽管这话有点中二。
神白把家务做完,又说:“你也看到了,你姐在你离开后很痛苦,没有感情胁迫的意思,只是让你有这么个认知。毕竟我很宠爱我的老婆,我不希望她的心里装着别的野男人,更不希望我为了宠爱她,也心里装着和她相同的野男人,那样太变态了!”
连悯保持微笑。
他这个野男人做的也算及格了,至少让一尊大神心里惦记他了。
“要是连今晚上醒不来怎么办?今晚是除夕,她要是错过了,醒过来的话,一定会抱怨自己的。”
“那就等明年吧,除夕年年有,你明年再回来一趟就是了。”
连悯:“......”
下午,神白和连悯一起包了饺子,连悯以前有做过这种事,拿起面皮不陌生,放多少馅儿、捏成什么制式都有数,包起来得心应手。
他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在完成几个杰作后,不由得得意洋洋。
神白一直没动手,他看连悯洋洋得意的样子,目露嫌弃。
“好丑。”
两个字成功让连悯跳脚。
“哪里丑了?我这可是正宗的金元宝,连今教我的,就连连今都没我包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