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烧烤灶”,样子简单实用,是将比较平整的石块垒到离地约三十公分,搭成高度差不的两栋相对而立,上面横放着李小弟用铁丝扭成的形状有点难以形容、但是牡蛎放上去不会往下掉的长条形箅子。
李小弟连牡蛎都一个一个给摆上去了。另外的铝饭盒、装蜂蜜和豉油的小碗等等都被他放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就等着林蓁的柴枝过来烧火了。
但是海蛎当然不能就这么直接生火去烤。
林蓁把海蛎重新收回桶里,又把包着冬菇的树叶包给李小弟,让他拿到小溪去清洗,她负责给番薯窑和烧烤灶生火。
细的枝条用来烧番薯窑,大的枝干放烧烤架下,火开始旺起来后,林蓁打开铝饭盒放到箅子的边边上,利用小火苗熬制蒜蓉酱。
随着持续的加热,饭盒里慢慢散发出了一股辛辣、略带刺激的味道,在这一块的上空就仿佛凝聚了一般,越来越浓,久久不散。
“好香啊!”李小弟拎着木桶回到半路上就闻到香气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回来,探头去看饭盒,眼睛闪闪发亮,“二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蒜蓉酱吗?真的好香啊!这股味道比烧菜时用猪油爆蒜头的味道更香!”
有些夸张了。不过两者的香确实是有点区别的,爆香蒜头时是蒜香被瞬间激发,而眼下这样的熬制,是让蒜香慢慢挥发出来。没有前一种那么霸道,但是因为用了时间去酝酿而更显浓郁。
林蓁用小勺子搅动了一下,看蒜蓉已经变成了淡黄色,就用两根树枝把饭盒夹到放调料的石块。
底下的木头已经烧得半透了,箅子本来就比较贴近柴火,现在这样火舌刚刚舔到箅子上一点,林蓁就没有再添加新的木柴。
她把刷洗干净的海蛎一个个摆上去,看还有空隙,随手挑了两根大小适中的荔枝木枯枝,折断弄出个尖尖来,放桶里用水涮干净,然后把冬菇往上穿。
每根树枝串了两个冬菇,林蓁分给李小弟一串,让他跟着学怎么烤,别回回都坐等她动手。
箅子不是烧烤专用的箅子,林蓁没有把入口的东西直接往上放,举着树枝让冬菇串悬空在箅子上方,转动着稍微烤一烤就收回来,浇上薄薄的一层蜂蜜和豉油,再回到箅子上空悬在火上慢慢煨烤。
当冬菇的水分被烤得渐渐溢出,并且随之开始逸出一种丰腴甜美的香气时,海蛎的壳也被烤得稍微打开了口。
林蓁拿出小刀清洗干净,用两根树枝做成的筷子把牡蛎固定住,小刀顺着微开的壳伸进去,把牡蛎两侧与壳粘连着的肉柱贴壳割断,再轻轻一撬,盖子般的小壳就与底壳分离。
海蛎的壳里本来就带着水分,热力一烤,牡蛎肉本身也析出汁液,被烤得沸腾,随着壳子的打开,一股子鲜味冒出。
李小弟伸长脖子盯着,一时间手上的蘑菇串都忘记了转动。
林蓁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别给烤糊啦!”
他才醒神般应付性转动两下,很快又定住了。
林蓁用小刀灵活地给牡蛎肉翻面。再看那些蘑菇也差不多熟透了,用树枝筷子夹了夹试试硬度,索性让他把东西离了火。
伸手接过一串,用树枝筷子拔下来一颗,吹了吹,小口咬下一块……
被烤过的冬菇入口柔软筋道,豉油和蜂蜜在烤制时通过伞底的褶皱渗进了菇身,一口下去丰腴得感觉就像是在大口吃肉,同时又带有一种木材的清香,香喷喷、甜丝丝、热腾腾。
跟蚝油冬菇相比,又是另一番风味。
林蓁吃掉半个的时候,李小弟已经一串两个都下肚了,眼里闪着狼光,紧盯着她手上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