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苏鲁
苏德承手里撵着那朵黑花,对着朱雀殿中的明灯,打量着这朵蓇蓉。
其实他也没连挑墨竹山五人那么厉害。之前和那墨竹山的玉衡子斗了几回合,还没分出个胜负,他师父道崇真人就突得勃然大怒,破空而走,明显出了大事,那哪里还打得下去?
果然不一时道崇真人就杀气腾腾的回来,说师弟德心居然被妖族所害,便把蓇蓉丢过来,叫他了结同墨竹山的因果,守住衡山的见习弟子南宫无晴,就自己飞去找妖王报仇了。
反倒是墨竹山那边的人,一见同妖族打起来了,表示比试可以稍后再说,大敌当前,除魔为重。于是除了之前被他所伤的女修回山休养,其他的都前去支援衡山除妖了。
这可搞得他一个正牌衡山弟子尴尬万分。虽然之前一时受了两位热情南宫仙子的撺掇,把持不住给她们出了头,但九大玄门的外门弟子,又哪里有傻的。仔细回想一下就发现了,墨竹山的弟子,同南宫家跟他说的好像不大一样啊……
而且用蓇蓉制药,也没听过啊?他在丹鼎一艺的水平,于玄门中虽然只是合格,但应该也比这些乡下散修强吧?为何从来没听过什么丹药需要蓇蓉?难道是元婴以上的丹方?
突然有一阵凉风从苏德承脖子吹过,打断了他的沉思。腰间辟邪的银铃仿佛微响了一声。但苏德承四下望望,却什么都没发现,再朝外头瞧瞧,见刚才那三只大妖居然都快逃出结界范围了,那些南宫弟子人多势众的竟然死活都拿不下,也不由得有些皱眉。
于是收起蓇蓉,转头走向朱雀台内殿,却见南宫无晴坐在殿中,翻看着手里的信笺,全没有在重启镇妖台法阵禁制的意思,不禁一愣,提醒道,“无晴师妹,那三头妖物眼瞧着要跑出去了,还不启动结界吗?”
南宫无晴摇头道,“不必。只有下边妖宫殿封禁破坏。重启镇妖结界太耗费灵材,这朱雀台并无大碍,尚能再支撑个百年,几个小怪而已,逃就逃吧。”
“啊这……”苏德承一愣,“可它们从妖宫中出来,必然是偷了殿中的东西,逃出去万一生出祸患,真能不捉拿么?”
南宫无晴看了他一眼,“捉不住又能如何,何况我家也不是离国镇守了。生出事自有墨竹山的镇南将军处理,师兄何须替他们担心。”
“可不是你说要来检查镇妖……”苏德承见她头都撇开了,登时一噎,无奈道,“唉,你们与墨竹山的事我不多嘴了,既然此间无事,那不如去支援师父除妖吧。”
南宫无晴依旧不应,“师兄也看到我家的庶子弟都是什么水准了,就这已经算是选拔过的了。让他们吹拉弹唱,吟诗作乐还可以,上前头除妖,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我带出来的都已经死了好几个,再多出事,回去后叔伯长辈怕是要为难我了。请师兄不要叫无晴难做。”
苏德承叹气,摇头道,“既然如此,不如请师妹带着他们回去北边飞阁仙宫里暂避,我得依照吩咐,先确保你的安全,再去相助师父。”
南宫无晴摇头,“师兄,我也不是故意要在此处耗着,此番确实是前来确认朱雀台的封印是否安好的。这妖怪搞坏了禁制潜入,万一无人看管,搞不好有人偷拿我家的东西。
只得劳烦你协助镇着宫中再歇息两日,不要叫屑小趁着两边大战,潜进来浑水摸鱼就好。”
苏德承楞了半天,好久才一口凉气倒抽,“你自己舍不得灵材重启结界,还要拉着我在这替你们家看管库房?”
南宫无晴顿了顿,把眼帘半闭,“师兄说得有些难听了。我只是家里的晚辈,排行太后,资历太浅,许多事情做坏是错,做好也是错,不如不做不错。”
苏德承一时都无语了,耐着性子劝道,“无晴师妹,你现在已经是我派的记名弟子,若能拜入黄庭宫,得魏夫子真传,那是得了天大的机缘。何须在这里斤斤计较这许多家事?同些个蛮荒之地的散修纠缠不清的何必呢?
我们玄门其实是最重弟子品行的,若师父有难都不去相助,师弟遇害都不去报仇,哪个会给你上等的考评?
我看不如这样吧,等会儿陈主簿回来,叫他们留守镇妖台,我们两个前去助师父除妖,你若担心会遭墨竹山的白眼,我把蓇蓉给你来化解恩怨,如何?”
谁知南宫无晴瞧了他一眼,“苏师兄,你管的太多了。我家和墨竹山的仇怨是不能化解的。”
苏德承简直要给气晕了。
“罢了,既然师兄都说把考评拿出来说事了,那无晴也把此间的内情告诉你好了。”南宫无晴将手里的信笺掷给苏德承,“这一封是德心师兄给我的上上一品考鉴。”
苏德承皱眉,接来一看果然不假,“可你的资质给个三品都很勉强,要不然门中也用不着派我们师徒来查了,德心怎么……”
“两百万贯买的,”南宫无晴面无表情得道,“苏师兄,德心师兄可比你好说话,送去的宫姬一晚上就把他拿下了,他却被妖族害了,真是可惜。”
苏德承一阵皱眉,憋了半天,“可一品也太……这样吧,你同我一道去助师父,我给你个三品,想也足够入门的了,不用你两百万。
不肯的话……不肯就算了,我自己去就是。”
“苏师兄不愧是玄门弟子,”南宫无晴鼓着掌站起身,把手一招,居然解开了主殿的某种禁制,从她刚才端坐的主殿底下,现出一条密道来。
“你既然这么坚持,就随我来看看这镇妖台在镇的东西吧。”
苏德承皱起眉头,按理说他也不该过多参与南宫家的机密,但确实颇为疑惑,为何南宫无晴放着拜入玄门的天大机缘不要,一定要守着里头的东西,想了想还是跟她下去密室之中。
只见到这朱雀台正殿底下,其实还藏了个封印结界,封的是间四四方方的石室。
“是当初被封印的共工一族残魂,直接把整间石室,从底下妖宫里割出来的,所谓的妖族传承,想必也在里头。下边其实除了几颗魔神卵,什么东西都没有,而没有这些残魂附体,就算孵化了魔神也没什么大用,放到大山里不过是妖怪的食材罢了。”
南宫无晴道,“那些偷潜入宫中的妖怪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我们会把魔神神魂从原本的禁制里拿出来,封在镇妖台里头。
所以我才得镇着这里,防备有人破封结界,把共工残魂放出来。”
“这,这肯定想不到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苏德承走上前查看封印,眉头拧成个疙瘩,有些奇怪问道,“你镇压在底下看守不是一样么?底下破封一样得拆镇妖台的。
而且把这些残魂从原先的禁制里拿出来的话,岂不是就没有了底下的法阵支持,失了把共工一族气运释放到雷泽的功效了?这样一味死封着,长此以往,怕不是反而要酿出祸患来的……”
南宫无晴道,“想不到苏师兄居然对封禁阵法如此精通。”
“我在衡山负责看守锁妖塔的,如何看不出来,师妹,其实你们应该把这些残魂封在下边,不然这怨气散不出去,万一被有心人利用……”
苏德承话没说完,他腰间的银铃突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于是他下意识低头掐诀,遁身移形,并激发上清真气护体,于是一道直朝苏承德脖子上落去的飞剑剑光,及时被上清护体真气挡偏,只擦伤了肩头。
但他刚想返身迎击偷袭之人,却想不到体内真气猛得一窒,反倒是心口剧痛,面上一片紫红,黑血从口鼻中迸出来。
什么时候中毒了!
于是他身子僵直的片刻功夫,背后偷袭的南宫无晴,已经手持一对雌雄双剑,飞身直刺上来,上一剑当胸而过,一个透心凉把这位师兄钉在墙上,下边又绞了一剑剖腹,挖出他内景金丹。鲜血猛飙出来,溅了这位宫装娥裙的公主满身满脸。
“苏师兄,你真的太烦人了。”
苏德承被钉在墙上,口鼻黑血四溢,已然被血沫堵住了喉管,只能喀喀得咳血,瞪着南宫无晴,又看看自己青黑一片的手指。
那封信笺上有毒!
苏德承难以置信得看着南宫无晴。
可为什么……
然而南宫无晴并没有反派话多的习惯,手上双剑如剪刀似一绞,就把苏德承腰斩,断肢,斩首,死得不能再死,掏出苏德承怀里的蓇蓉,一把揉了个稀烂,用三昧真火烧光。
然后南宫无晴把樱口一张,吸回刚才偷袭所用的飞剑,把双手雌雄剑用左手一把握住,右手从储物玉佩里,取了把墨竹山的木质墨剑,口里念念有词,居然使出墨竹山基础剑气戮尸。
最后才掏出块丝绸手帕,细细得擦拭手心的血,和指缝的灰,全程都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