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那姗姗来迟的父亲从屋里带出去是什么样的场面了,只有女人那嘶哑的叫喊声一直徘徊在他的耳边,久未断绝。
“母亲”两个字对于他而言,大多时候都是冷漠的,是疯狂的,或许正因为这样,她对他并不多的温柔却让他时时想起,又止不住的渴望。
在他的回忆里,那些对他身体谩骂耻笑或者是同情的目光不值一提,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讨喜,在学校里,有老师因为他不知感恩而放弃他,也有老师小心翼翼的照顾他的自尊,可他的冷漠就像是一堵墙,把所有的人都拒之门外。
所以他也没有朋友,没有同学愿意接近他这样难以应付的人。
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后来会选择留在齐家,或许是想报复,又或许是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齐家存在有监控的地方早就被他摸清了,他的父亲,那个身体不好的男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就像是只有摇尾乞怜的份。
那个男人很容易就倒在地上,那是当然,这个过惯了好日子的男人不知道他这几天吃的药都被换了,一下病发,就撑不住了。
忽然像是年老了几十岁的男人颤巍巍的伸着手,“求你……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他的父亲朝着他伸出手,卑微的祈求他能把药给他,就如同在街上伸出手的乞丐。
但不会有好心人怜悯这个男人一眼。
他闭上眼睛,又记起了那个晚上河边的冷风吹得他全身发冷,他躲藏着,害怕被人发现一般的将藏在口袋里的药瓶偷偷摸摸的扔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