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人去置换的时候,我没有说话,他们就是未来的我们,我们无法评价。
当中年去置换的时候,我不想说话,只是同情他们的亲人,那些被拆散的家。
当青年去置换的时候,我不敢说话,我不知道到底要什么诱惑,才能让他们抛弃最好的年华。
当少年去置换的时候,我不能说话,只是蜷缩在家,感觉害怕。
当婴儿去置换的时候,我不用说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崩塌。
——剑南。
这是位于金城附近的一家抚养院,今天刚刚开张。
新上岗的120名育婴师都是金石互助站做的人格担保,方一鸣过来大概看看情况。
抚养院分为两层,1楼都是不愿意配合政府的置换婴儿。
2楼都是愿意配合,并且已经做了置换溯源工作的婴儿。
抚养院里的育婴师都是清一色的男性,方一鸣进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认真的工作,给自己负责的对象换尿布,喂奶。
大厅里是诡异的安静,几乎听不到婴儿的啼哭。
间或可以听到婴儿床边上的响铃声,工作人员走过去,婴儿会简单的对着自己比划。
指自己嘴,是要吃。
指自己下半身,是要拉撒。
上去2楼,这里的场景更加诡异和惊悚。
每个婴儿边上都站着警察和银行工作人员,正在确定他们的账户。
是的,这里是要交钱的,当然,如果一个人身无分文,国家会给补贴。但首先要自己证明这一点,还要签相应的法律文件,放弃自己之前所有的财产权利。
再上去3楼就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区域和住宿区,方一鸣在这里见到了这里的院长。
一位普通的四十多岁的女性,据说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妇科大夫。
但现在管理着全国第一家抚养院,从之前几次的接触中,方一鸣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现在这个工作的性质,显然还没有清醒的认识。
比如这里育婴师的性别问题,刚开始这位院长坚持要女性,认为女性在照顾孩子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方一鸣告诉她,不可能。
他们互助站里有很多想找工作的女性,也有很多之前做过月嫂,钟点工,护士,护工,以及类似的工种的女性。
但他们全都不接受来抚养院工作,来这里照顾婴儿。
因为很简单,她们害怕。
育婴师面对的其实不再是单纯的婴儿,他们面对的更可能是成年人,是在婴儿表皮之下的成年人。
所以这里工作的首要重点永远不是把人照顾好,而是把人“管理”好。
抚养院需要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育婴师,他们工作更重要的目的是管好所有的婴儿身体,因为这是全民的未来,国家的财产。
而他们需要防范的,是躲藏在这些婴儿体内的灵魂。
男性更适合这样的工作,对于婴儿体内的人格,男性的育婴师也有足够的震慑力。
一句话,所谓的抚养院,就是专门针对婴儿的,国营的救助站。
对于置换到婴儿体内的人格,如果他们有钱,国家应该毫不犹豫的对他们收费,甚至高于市场价的收费。
这些费用一部分自然是要维持抚养院的运转,更重要的是补贴给那些把孩子送过来的父母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