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要知道,那李照身上可有玄阴真法,不比奇阳大经差。”
佘怀笑道,他满怀信心,“而且他虽然强大,却和方圆城的两位宗师,无数武者相比,就显得无比弱小了,从他身上拿到玄阴真法,是极为可行的。再说他一路北上,似乎有集齐玄阴奇阳二门武功的野心,若真成了,以他的行事风格,一定会成为江湖上的大魔头。我们对付他,这就叫做铲除魔头,名正而言顺!”
他刚说完这番话,就听到了一声嗤笑,“老三,你听没听到,一个黄毛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
另一个声音应道,“我听到了,简直是在放臭屁,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声音从门外传来,佘怀眉头一挑,抬头怒道,“什么人!”
嘎吱,门一打开,老板苦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个黑衣人。
“是……是……”老板看着佘怀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嘴唇都在颤抖。
那是一种恐惧的颤抖。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过来谈生意的,我要你们这间房,还要你们这群人。”进来的一个黑衣人嘻嘻一笑,听声音就是那个当先嘲笑佘怀的,指了指佘怀身后的几个女子,“钱你们给,房子给我们哥俩住,好师妹可以陪床,其他的放屁小子,滚出去就行了。”
他说话稀松平常,就好像是在下命令一样,有一种天然的轻蔑感。
“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佘怀怒极反笑,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师弟师妹们让开了来,都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去看那群黑衣人。人人都知道,麒麟子的怒火,可不是一时歉意就能消却的。
黑衣人也笑了。
“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他一说完这话,立刻就出手了。
踏出一步,当前就一掌劈了出来。这一劈掌,快到了极致,佘怀一眨眼,只觉得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简直像是一把真刀真剑一般。
这一招,一下子吓得佘怀脸色一变,额头冒汗。
因为这竟然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这是先天高手!?
念头刚起,杀招已经到了胸前。但佘怀到底是名门子弟,一派栋梁,虽然境界落后,在这绝境的时候,反而爆发出一股潜力。
麒麟步!
内力一发,步伐扭转,佘怀的身体像是一头麒麟兽,踏出寻找圣人的步伐。
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杀招。
他身子一侧,来到黑衣人的侧翼,手掌自下而上,内力勃发,如有风雷之势,斜斜切向来人的脖颈,同时怒吼一声,“师弟们,来人厉害,一起上!”
“哦?”
眼见一招没能奏效,黑衣人发出了一个意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行一点。”
然后他笑了,补充道,“只是一点!”
说话间,黑衣人的手忽然神奇地变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佘怀攻击之处。
佘怀的攻势明明很快,可在这一刻简直像是送到他手里一样。
他接住了佘怀的手,然后轻轻一按。
佘怀的脸色一变,扭曲到了极点,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头被阉割的鸡,发出了一个尖锐得令人惊惧的惨叫。
原来是佘怀的双手,在黑衣人一握之间,就好像是一团泥巴一样,硬生生给捏碎掉了。
而这惨叫,又在瞬间戛然而止。
黑衣人双手一抬,如鸟飞,如雀鸣,如云动,然后他站直了身子。
等到他站直了身子,才传来声音,只听嗖嗖嗖连续三下,周围的人只听耳边传来三个咔咔咔的声响。佘怀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整个人脸色惨白,双目空洞,胸前凭空出现了三个凹陷下去的伤势,他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玩偶般倒下。
这一切发生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周围两个最近的远山派弟子到这时候,也才刚刚摆好架势。
但武功远在他们之上的佘怀,却就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已经彻底倒下。
失了这一支柱,他们既是心生愤懑,也是无比恐惧,一时间只瞪着眼睛看向黑衣人,都不知道是进攻好,还是不进攻好。
“师兄!”边上的一个远山派女弟子,倒是刚烈性格,这时候一怒吼,沧浪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手腕一转,便有好似银光一泄而去,点点滴滴,狂风骤雨一般,掠过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脑袋一歪,剑光间不容发地擦过他的面门。然后大大地张开嘴巴,露出八颗牙齿,就这么一咬。
咔嚓。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一把好好的精钢长剑,当场就被这黑衣人精准咬住,一施加内力,裂痕瞬息蔓延剑身,竟给他咬得支离破碎。
黑衣人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抬头一看,咧嘴一笑,仍是八颗白皙光泽的牙齿,不见丝毫损伤。
用牙齿咬断钢铁!
而且还是精准地捕捉到“行云布雨十三剑”的轨迹!
这一副场景,看得众人浑身发冷,偏体生寒,好似面前的黑衣人根本不是人类一般。
连那个刚刚还激昂无比,怒吼出招的女子,都只呆呆愣愣抓着那木头剑柄,看着一地剑身的碎片,整个人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嘿,不打了?”第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当头走了上去,一把按住那女弟子的脑袋,好似拿着玩物一般,揽在掌中,“勇气可嘉,今晚就陪爷爷了吧。”
“你!”
那女弟子似乎想要挣扎,但在黑衣人手中,根本挣扎不开。
眼中充满了恐惧。
不过不知道为何,那黑衣人说归说,却只是抓着女子的脑袋,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虽然现在也已经很过分了。
但他的眼中,并没有情欲的痕迹。
只是欲望很多。
只有欲望,没有情欲。
这代表着这个女子对他来说很有意思,但不是男女之上的那个意思。
甚至,他似乎都只不过是享受这个女子反抗的快感,女子认为他“能够做什么”,这种认为就是他的欲望所在了。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们是谁吗?”第二个黑衣人则走了上来,面带嘲弄的表情,从怀中丢下一枚令牌,落在昏死过去的佘怀身上。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咱家的来历吧。”
“他、他、他……”这时候,边上的老板,才结结巴巴、颤颤巍巍地说完心中的话,“他们是……宫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对不通晓武功的他而言,脑子根本没有转过来弯儿,还在回答佘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