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黑气看似散漫,实则摆成一方风水邪阵——阵法坐南朝北,吸尽此方阴邪之气,豢养那阵法中央的邪祟之物。
此外,阵法还吸食人之精血,以此来作为阵眼。
这吸食之力日积月累,足以让居住于此的人,悄无声息地暴毙于内。
其中,身居相思殿主宫的愉妃,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沈琮捻指开始推演,却只推演到这事儿和鬼面黑袍有关。
至于再往后,他便推演不出来了。
他怎如此歹毒!
沈琮蹙眉,正要落地敲门去查看详情,远方忽而飘来一道千里传音——
“殿下,侯爷身受重伤,已被锦衣卫背去都尉府,求助宋诚。”
闻言,沈琮心头一沉。
顾家安弦受伤了?
他不再犹豫,一步跨出,乘金色光晕离去。
在他离去的一刹,一道孱弱单薄的身影缓缓往里拉开宫门,抬起古井无波的眼睛,望着沈琮离去的背影。
“喵——”内里忽而传来一声猫叫。
一只小巧的白爪黑猫窜出来,温顺地蹭了蹭那身影赤裸在地的脚踝。
身影缓缓蹲下身子,将黑猫抱起,扭头缓缓离去。
黑猫苍绿色的瞳仁微微一动,那朱门竟自行合起。
若此时有人在场,看到那身影走路的姿态,定会瞠目结舌。
因为这僵硬的动作,浑然不似一个正常活人该走出来的姿态模样。
都尉府中。
沈琮匆匆赶来,便看到宋诚已经背起顾九龄往自个儿院落走去,顺带挥退他一众人等。
“顾安弦为何会受伤?”沈琮退离,看到秦铮,忙将他拉过来,传音入密问道。
“当时我几人都在诛杀猫鬼,许是被猫鬼打伤了。”秦铮蹙眉,细细回忆着方才的情景。
“沈琮!”彼时,院落里忽而传来宋诚愠怒的声音。
眉心一动,沈琮一步跨出,乘金色光晕径直入内。
他匆匆作揖,而后看向被宋诚扒掉上半身衣裳的顾九龄。
顾九龄的后背尽是新陈交杂的疤痕,深浅不一。
其中,脖颈之下一寸的地方,竟泛起了微微的黑包。那一团黑包在脊柱之间来回窜动,瞧着尤甚恐怖。
那是……
沈琮看到那蠕动的黑包,不自觉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
“本官让你看觑顾九龄,你便是这样看觑的?!”宋诚指着顾九龄的背,又是头疼又是气恼地瞪着前者。
顾九龄时忠烈之门顾氏嫡支一脉仅剩下来的一人,当听闻顾九龄拜入锦衣卫暗部,开始捉妖亲查灭门案之后,皇上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多加看拂。
他念着顾九龄和沈琮同居一方屋檐之下,便让沈琮多加看拂。
这好了,今儿顾九龄出了这等事情,回头皇上指定得把他臭骂一通。
“属下失职,但请大人责罚。眼下,先救顾家安弦,此为紧要之事。”沈琮不再作揖,皱着眉一步上前,一掌拍在那蠕动的黑包之上。
一道金色法阵顿时浮现在顾九龄背部。
“临兵斗阵,出!”沈琮厉着神色,单手捻诀结印。
这一声落,法阵下边的皮囊,顿时裂开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