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和宋诚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有将顾九龄背上那道颇似是封印的法阵告知与他。
“好了沈琮,现下告诉本官,你可知这蠕虫来自何方?”宋诚指向地面那摊齑粉。
方才经他推演,知晓这蠕虫乃是自猫鬼王过渡而来的。
若是顾九龄未曾与猫鬼王近身接触,这只虫子便不会钻进顾九龄体内,吸食他的精血。
“此乃子母蛊。母蛊在那猫鬼王身上,方才这只蠕虫,乃是子蛊。”沈琮缓缓沉了目光,连带着声音也沉了三分,“子母蛊,出自苗疆。”
此言一出,四方皆静。
沈琮更是紧紧锁着眉。
当年,五皇子生母愉妃,便是从苗疆而来,被景元帝看上收进宫中做了妃子的。
而今,猫鬼王出了事却往相思殿跑。
这其中,用巧合二字来解释,未免太过牵强了一些。
“若本官记得不错,数年前,沈琮你游历四方时,曾去往苗疆一带,寻觅机缘?”宋诚忽而看向沈琮,眼中凝出一抹犀利的神色。
“大人以为,是属下知法犯法,祸害天朝百姓?”沈琮挑眉。
“本官会八卦推演之术,早便深知你等品行。如若不然,你早就褪去一身飞鱼袍,被本官轰出锦衣卫了。”宋诚摇摇头,“本官的意思,是你熟悉苗疆一带的地形,要你前去苗疆,寻觅猫鬼一案的线索。”
沈琮眼神一顿。
与此同时,当年尘封的那些黑暗记忆再度涌上来,叫他呼吸微微一簇。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去苗疆。
不过为了查案,再不愿意也只得先放下心头疙瘩。
念及此,沈琮缓缓俯首作揖一拜:“属下遵命。”
“好,带上鹤七,即日启程。”宋诚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你归来,本官给你和顾九龄再记一笔大功。俸禄就扣在本官这里了,权当你的孝敬。”
沈琮:“……”
他这个贪财吝啬的宋大人,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初心。
沈琮再度作揖一拜。
“大人,属下……”顾九龄缓缓启唇。
只是话音未落,就被宋诚打断——
“你先莫要插手猫鬼一案,将伤养好再上工。”
宋诚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扔过去,“此乃疗伤圣药,服下后数日便可痊愈。”
若是这祖宗再受什么伤,他的屁股蛋子就别想在那位的板子底下保全。
“喏。”顾九龄接过瓷瓶,微微垂眸。
他并不觉着自己现下有何不适。
除了,丹田处那一丝别样的躁动之感。
“好了,赶紧回去。大半夜的叫本官操心这操心那,走走走。”宋诚扭头挥手,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沈琮哂笑。
是怕明儿挨父皇板子吧。
他和顾九龄再度作揖,而后带着后者乘金色光晕,径直打道回了秦王府。
宋诚望着天上月色,缓缓失神。
他竟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两只甲相大妖。
这一夜失眠的,除了宋诚,还有沈琮。
辗转反侧间,沈琮闭眸所见,尽是当年灰暗之事。
那些人绝望痛苦的眼神,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留在沈琮脑海,怎般也挥之不去。
心头烦躁涌来,沈琮干脆睁眼,起身入定,吟了一段清心咒,开始入定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