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舞厅里那些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现在走进别墅里的这些人应该是此前杨锦所调查的失踪案中消失的人口。
这些人并没有死，而是在被控制之后自己走到了这个别墅区。
如此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老板娘恍然大悟。
可是很快，她又皱起了眉头。
不对。
还是有些地方说不清楚，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杨锦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目光呆滞的平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再次回过头看向苏慕薇的时候，表情平静的有些可怕。
“你这样子的患者真的很讨厌呢，我都有点不太想为你治病了。”
“你放我离开，否则，这些人都得死！只要你放我走，我也可以饶他们一命。”
苏慕薇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里充满了强烈的求生欲。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吧？”杨锦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他生气了。
因为惊恐，苏慕薇身体颤了颤。
老板娘过来拉住了杨锦的手，表情有些凝重。
“杨医生，情况有些不对。”
老板娘语速极快的将自己的分析跟杨锦说了一遍。
“我总觉得哪里忽略掉了什么。”
杨锦沉默了一回儿，才轻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道：“不一样，污染不一样。”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黑暗，老板娘突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就是污染！
此前他们判断这是一次S级的污染事件源头是“友善蛊”，被污染者会对身边的人和物表现出极其友善的态度，甚至宁愿伤害自身也不会去伤害他人，非常的极端。
可是现在，看着别墅里的尸体，还有那一个个受控后表情麻木的平民。
这些人根本不是被污染的，而是被控制的！
真正的污染源并不是田岳和苏慕薇！
另有其人！
老板娘自己都被这个结论惊住了。
他们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连真正的污染源都不知道是什么？
杨锦突然走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脚踩在苏慕薇的脑袋上，将她的半个脑袋都踩的深陷进了地面。
没有人注意到，杨锦的眼底掠过一道刺眼的血色。
“你肚子里的东西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慕薇目光躲闪。
杨锦掐住苏慕薇的脖子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一个成年的女性在他手里像是完全没有重量。
苏慕薇身上的触须不安的扭动着，想要缠绕上杨锦的手臂，可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无形的气劲碾成了齑粉。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玩意到底在哪？”
杨锦的眼里闪过一道前所未见的戾气，暴戾恣睢，强硬霸道，充满入侵性。
老板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这个样子的杨锦她从来没有见过。
很难想象那个温文尔雅，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杨医生还会有这样残暴的一面。
杨锦在她眼里更神秘莫测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慕薇的眼神固执而坚定，不容置疑。
“嘴硬，很好。”
杨锦突然笑了，笑容无比邪异，表情极其的扭曲、夸张，像是舞台剧中的小丑，笑容残忍而血腥。
掐住苏慕薇脖子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已经隐隐能够听到某种骨裂的声音。
杨锦似乎还不满足，他伸出手扯住了一把触须，像是拔头发一般，一把一把的往下扯。
每扯下一把触须，苏慕薇神情痛苦像是触电一般肢体抽搐，气息也会随着衰落一分。
杨锦眼底的那一抹血色越来越明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扭曲。
到最后，他已经不再是想获得答案了，单纯就是在享受虐杀的快感。
“杨锦......”
就在这时，老板娘轻唤了一声，声音很温柔，很熟悉。
正在施虐当中的杨锦身体一震，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记忆中的一角突然打开，无数回忆的碎片掀起了暴风，记忆深处那一抹笑容挥之不去。
杨锦眼底的那抹血色渐渐消散，扭曲的面容逐渐平复下来，内心的戾气得到了释放。
唇角微微扬起，熟悉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
杨锦蓦然回过头看向老板娘，笑容阳光灿烂。
“老板娘怎么了？”
老板娘愣了愣，话到了嘴边却被她重新咽进肚子里，展颜一笑道。
“没事，就是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必须把真正的污染源找出来。”
“明白！”
杨锦微笑着点点头，他一松手，苏慕薇就如同一滩烂肉一般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虽然她的颈骨都被捏碎了，可是她还是不曾死去，强大的生命力还在试图修复身体的伤势。
杨锦异常淡定的擦了擦手，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板娘也非常默契的没有再提及。
等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杨锦才一脸从容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和王延一样，都是嗑药的，介于邪种和灵能者之间，也不知道谁搞出来的这种玩意。”
“邪教，肯定是他们！”
“啧啧，我还以为只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臭虫，没想到还是有两下子的。”
“邪教的事情暂时先别管，回头再收拾他们，当务之急是找到真正的污染源，还有这些普通人该......怎么处理。”
老板娘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平民，眼底有些不忍。
这里可是有上百人啊，还未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把这些人都杀了，得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这倒是好办。”杨锦打了个响指，从衣兜里掏出来针管和牛奶。
“这些人说到底也只是被控制了，只要把操控人解决掉就好办了。”
杨锦动作熟练的吸牛奶、打针，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随着牛奶被注射进苏慕薇体内，肉眼可见的是从她背后生长出来的触须纷纷断裂，同时她的身体机能也渐渐停止。
杨锦一拍脑门，一脸懊悔之意。
大意了！忘记了苏慕薇现在身受重伤，治好了她的病，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体质了。
受这么重的伤哪里还能活。
眼见到出现重大医疗事故导致患者身死，杨锦顿时呼吸急促起来，第一件思考的事情就是考虑该怎么把事情掩盖起来。
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否则他肯定得被抓去坐牢，连行医资格证都保不住了！
这可不行！
还好这里没人......
杨锦突然回过头看向了老板娘，眼神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老板娘毛骨悚然，汗毛倒竖，下意识的想起了之前杨锦疯狂的一幕，忍不住暗咽了口口水。
完蛋！这一劫还是逃不过去。
他要杀人灭口！
老板娘心跳加速......哦，她没有心，那没事了。
杨锦手伸进了衣兜里，一把掏出了......一叠现金。
面带哀求的看着老板娘，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道。
“拜托拜托，帮帮忙，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这女人是被我打针打死的，这钱我不要了，给你，我都还给你......”
老板娘：“......”
回来了，都回来了。
杨锦还是那个杨锦。
两个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青藤市最繁华的金融中心的十字街口。
这里拥有着这个青藤市最高的行人流量。
红绿灯闪烁，车流不断，行人脚步匆匆。
并没有人注意到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心站着一个**着全身的小男孩。
他的身上大片的黑斑像是有生命一般的不断涌动着。
他就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可是无论是过往的车辆还是行人都像是看不到他一般。
他站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突然地，他猛地扭过头看向了天边的某个方向。
口齿不清的发出了一个重重叠叠的声音。
他原本漆黑一片的双瞳跳跃出了红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