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摊开两本原稿,在拿出自己的印章,每一页都小心的盖个章,直到所有的稿纸都盖上了新鲜的章印,心里这才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如果自己哪一天,真的遇到了意外,至少在这些可以流传数百年的原稿纸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而这些货真价实的足迹,足以向后人传达出,曾经有汤皖这么一人存在过。
盖完章,小心的把这两份原稿收藏好,汤皖一连写了三封信,分别是给钱玄、迅哥儿和菊长。
给钱玄和迅哥儿的信,只是交待了一些事情,并且嘱咐,以后俩人能尽量不来,就不要来;给菊长的信,则是想求菊长帮个忙,再来上门演一出双簧。
大牛把这些信一一送到,回来后,天已经黑了,时隔多日,汤皖又亲自下厨做了两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冒着热气,带葱段的那种。
大牛端着大碗,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嘴唇抿着一根面条,使劲的一吸溜,一根长长的面条就钻进了嘴里。
大牛吃西红柿鸡蛋面,总是先大喝一口汤汁,然后在吃面条,在轮到西红柿,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吃掉鸡蛋。
以前是没得吃,大牛有这样的行为不奇怪,但是现在明明每天都不缺鸡蛋吃,可大牛还是保留了当初的这个习惯。
汤皖依稀记得,大牛从龙泉寺送自己回来的那个夜晚,因为舍不得吃,就把剩下的鸡蛋放到自己的胸口,想带回去给四斤吃的场景,一晃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而汤皖已经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汤皖,大牛也不是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旧军装,斜背着枪的大牛,只是当初那个喜欢低着头,把帽檐压低的四斤,却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等到大牛最后一口吃掉碗里的鸡蛋,然后心满意足的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汤汁后,汤皖才问道:
“去送信,他们可有要说的话?”
大牛端着碗,站起来,说道:
“德潜先生说知道了,豫才先生没有说话,菊长先生说晚上来,让先生做好准备,另外还说让先生多准备一份饭!”
汤皖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乌漆墨黑的夜晚,只得放下手里的碗,准备起身去厨房,再做一碗自己的拿手好戏。
“先生,您吃面吧,俺已经吃完了,可以做!”大牛说道。
汤皖却是没有理会,只是说道:
“求人办事,还是自己亲手来的好,有诚意!”边说着,就往厨房走,大牛见着先生要自己动手,便把碗放进厨房,默默地去了大门边蹲守。
没过一会,菊长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做好了,撒上葱花,一股浓郁的香味喷薄而出,正巧,就听见大门被人敲的“砰砰砰”,响声大作。
能敲出这等动静的,一个是钱玄,一个就是菊长,不过钱玄敲得比较急,一般都是连续敲,中间不停歇;菊长是敲几下,停几下。
菊长进门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对面的院子,有灯光亮起,想起汤皖在信上说的话,于是便恢复了平日的状态,问到:
“日踏马的,你家先生在不在家?”
汤皖轻轻的把面给放下,站在院里,正常回复道:
“我在,找我什么事?”
菊长跨进大门,说道:
“劳资接到上头命令,过来找你说说事!”
随后趴在关闭的大门上,通过门缝看到对面院子里有人出来了,眯着眼,习惯性的从腰上拿出了吃饭的家伙。
等到对面院里出来的人又回去了,这才把家伙收起来了,三步两步走到院里,坐下,又说道:
“最近给劳资小心点,别惹事,否则给你好果子吃。”
同时接过递来的面条,说完就拿起筷子,抄着面条就吃。菊长吃的飞快快,用手指着门外,然后又竖起食指,摇了摇,表示没事。
没过一小会,菊长就干完了一碗面,然后凑到汤皖耳边,小声的说道:
“r国人!”
汤皖心领意会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菊长招来了大牛,从另一侧腰部,抽出一个家伙,当着大牛的面演示了一番如何使用。
大牛以前当兵的,对于这个熟悉的很,接过手,熟练的弄几下后,然后点了点了,随后又接过菊长递来的几十颗铜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