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走后,胭脂和母亲听到动静,从房间里面出来。
看到地上的人头,还有血泊之中的尸体,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胭脂直接吓得瘫软在地,至于她的母亲,则是立马跑过去,将人头捡回来与尸体放在一起,随后方才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们的哭声,引来了邻居。
邻居通知了里正,里正连忙差人跑去报官。
官府的人到来之后,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在院子里面一番搜寻之后,找到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胭脂的母亲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鞋子,觉得事情另有隐情,没有当场说破,而是将她叫到房间里面,偷偷问她。
胭脂见事情瞒不过,便将夜里“鄂秋隼”私闯闺房,还拿走她的绣花鞋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得知真相之后,胭脂的母亲大为愤怒,立即向现场的捕快告知此事。
鄂秋隼因此被抓,说自己不认识胭脂,更没有去过他的家里。
但当主审官员问他那天晚上为何不在家里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主审官员更加觉得他有嫌疑,便让人对他用刑,想要逼他说出真相。
鄂秋隼从小到大,一直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挨了几个板子之后,实在忍受不了皮肉之苦,便承认了杀人的罪行。
胭脂因此对他恨之入骨,在堂上对着他张口大骂。
鄂秋隼百口莫辩,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便趁着衙役不注意的时候,一头撞在大堂的石柱上面。
撞得脑袋开花,头破血流,人虽然昏过去了,却没有死。
这件事情引起了洛邺城司寇杜衡的注意。
在洛邺城里,如果说掌管兵权的镇南王韩世充是第一把手的话,那么处理民政事务的太守陈志远便属于第二把手,至于负责刑狱和治安的杜衡,则是第三把手。
一般的刑事案件,杜衡不会亲自处理,只看下属的汇报。
只有觉得有问题的案子,他才会亲自提审。
那天,鄂秋隼撞柱子的时候,他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杀人犯当场自绝,这种事情很少发生。
直觉告诉杜衡,这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身上可能另有隐情。
于是,他便叫来审理此案的官员,细细盘问。
这一问才知道,鄂秋隼是被屈打成招的。
而且私闯闺房当晚,胭脂并没有看清鄂秋隼的面貌。
杜衡觉得鄂秋隼没有说谎,胭脂也没有,很有可能,是有人假扮成鄂秋隼,嫁祸于他。
他当即叫来鄂秋隼,追问他案发当晚,究竟去了哪里。
鄂秋隼本来不肯说,但杜衡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为人子应该守在父亲身边伺候,而不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伤悲。
鄂秋隼想到自己年迈的老父亲,顿时泪流满面,将真相说了出来。
那天晚上,他其实在家,只不过去了继母的闺房。
他的继母,只比他大三岁,是他父亲为了冲喜娶回来的。
除了新婚当晚,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分房睡觉。
鄂秋隼血气方刚,继母又年轻貌美,两个年轻人,互相吸引,没过多久,就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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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秋隼自知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宁愿死,也不肯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但为了给父亲送终,延续鄂家的血脉,他只能说出真相。
杜衡命人叫来他的继母,对于两人的事情,对方供认不讳。
杜衡更加相信鄂秋隼是无辜的,便请来胭脂,仔细审问。
胭脂说她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希望杜衡赶紧治鄂秋隼的罪。
杜衡让她好好回忆一下,“鄂秋隼”私闯闺房那晚,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胭脂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感到非常羞愧,不愿再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杜衡见软的不行,便让衙役吓唬了她一下。
胭脂心中害怕,这才将那晚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但为了不牵连到王氏,她没有说“鄂秋隼”是从王氏那里得知她生病的事情。
只说“鄂秋隼”一开始是来探望她的,后面又得寸进尺,想要向她求欢,遭到拒绝之后,便抢了她的鞋子。
这件事情,杜衡已经听属下汇报过。
再问一次,是为了不遗漏掉细节。
早在第一次听说“鄂秋隼”私闯闺房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一件事情,“鄂秋隼”是如何得知胭脂害了相思病的。
根据鄂秋隼的供述,他根本就不认识胭脂,对她的事情,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如果胭脂没有说谎,那真凶十有八九就是在探病的那些人里面,或者是与之有所关联的人。
于是,杜衡便继续问胭脂,她生病的时候,都有什么人来看她。
胭脂回答说,只有邻居王氏,但她相信王氏的为人,事情都是“鄂秋隼”一个人做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衡没有理会她,让她先到偏厅等待,叫来王氏。
王氏做贼心虚,在前往衙门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