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在红莲走后忽然传出了一声烛台跌落的声响来,之后那屋内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虽不曾下雨,但红莲还是撑起了伞,踮着脚尖走在那湿漉的飞檐之上。
她喜爱赤足,那样踮起脚尖走在雨水中便会若飞燕点水一般,空灵轻盈,让她可以暂时忘却痛苦。
滴答滴答~
溅起的水花自檐间滴落,落在水池里滴答作响,似环佩清脆。
“你曾若这雨,让人心旷神怡。”她一面踮着脚努力走在檐墙之上,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你也曾若这月,照拂入心。”
一路走至檐尖,忽然发觉头顶银芒闪烁,她一抬头,便又见到了那月。
“月啊……”
一声喟叹,似那千里同风,传递着红莲那埋藏心底的情愫,伴着月光越过山河星丛,来到了那一片花海之前,缠绕在那冷肃下的墓碑之上。
那墓碑在花海之前,桂树之下。当月光轻抚那趟过的涓涓细水,漂浮着的花瓣便似是过往的寄语,在落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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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间诉说着迟来的温存。
“花落了……”
花海前的玉漱宫,是叔藜公主倾颜的居所。月夜下她薄衣如蝉翼,在月光的照拂下便若一尊玉人一般,迎着花海香风远眺着那墓碑。
“你又在想他了。”
在她身后,是相伴她许久的叔藜国祭司幻雨流烟,曾是阴阳流派止水一脉的天才。
她手托着一件厚重华服来到塌前的浮花廊,轻披在倾颜公主的肩头:“这次你总不能不承认了吧?”
“你又在偷听了。”倾颜转头看着她甜甜一笑,而后歪头枕在她的肩上:“他走了几日了?”
“快七日了吧。”
幻雨流烟轻抚着倾颜,抬头看向远方的墓碑,长叹了一口气。
“七日了啊……”
“只以为还在昨日呢。”
倾颜微闭着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若那落花一般。
“你身子弱,早些休息吧。”
幻雨流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轻声劝道。
“霄月王,在挽月如何了?”
倾颜一面说着,一面裹紧了那件华服,蜷缩在了幻雨流烟的怀中。
“将他逼迫至挽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或许在那里他会有一段不错的经历吧。”提起霄月王,幻雨流烟的心情也忽然不好了起来。
“玉子无疆借道伐周,这本就是一个死局。”倾颜睁开眼看了看那花海,轻嗅着那令人陶醉的花香:“内忧外患,还真是艰难啊。”
“画周的情报我已差人去收集了,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那座浮云的城落败了么?”
“城,破了。”
幻雨流烟有些惋惜道。
城破,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只是居所的破败。但对浮云城来说,那却是信仰的崩塌与意念的消散。这么些年来画周虽积弱,然其百姓却都信念非常,笃信画周神思不弃不坠,才撑持至今日。
可惜这信仰再如何强盛,终究敌不过北煌的铁蹄战马!
“当初他曾说画周必破,叔藜必动。”倾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黄的纸来,“风暴,就要来了。”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幻雨流烟伸手捻开倾颜额间的碎发,轻笑安慰着。
可是这漫长的夜,便若那久久不能释怀的心情。或许这有缺的世界本就不想让万物变得完美吧,才会有阴晴圆缺、四季更迭。若是这婵娟长圆,日日如春,这世间的美妙会再多一分?
若是天道无缺,那会不会是人性皆善,人间若天堂?
想着梦着,倾颜便沉沉睡去了,伴着久离的思念。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会是天选之人吗?
也许吧。
她虽入睡,却嘴角微翘,似是美梦成真了。
月下,花海,那环抱着的涓流似是一道玉环一般将这玉漱宫锁住,无尘无垢。
这里是易安词替她赢下的最后的净土,若是这里也守不住……
那那个女人便太可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