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婢女不动声色,好似庐陵公主不发话,她便不敢给驸马上酒。
“让他喝!”
“让他过足了瘾!”
“都到现在了,还硬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里子。”
过后,婢女在庐陵公主的愠怒下,方才又为驸马供上一坛好酒。
见状,薛万彻迫不及待地想要教训乔师,可见他叽叽歪歪的,又喝了这么多酒,还在这里空放大话,又是恼,又是怒。
一时间,这额头上那早聚集的紫黑之色,便往青筋暴突中酝酿。
“乔将军,定国公!咱还打不打!”
“打!这就打!”
“乔将军,我看出来了,你只要服个软,庐陵公主可是疼还来不及呢。”
“败兴的娘们,有你什么事?后宫不得参政,就这么不知规矩吗?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都是教导谁的?给我退回去,否则,板子伺候。”
闻声,整个凤阳阁几乎要炸了。
什么意思?
这是醉酒?
还是酒后直言!
还没过门呢?
就这么横!
这逼装的也太没谁了吧。
且看当下的庐陵公主,一个劲儿地起伏着双肩,还愠怒着眉黛。一个顾盼神飞遽然变作了气急败坏,一个幽怨含情骤然成了高冷寒颜。
“真给你脸了!”
乔师望边说着愤懑之话,边将一整坛酒擎在半空。
这烈酒泻下之刻,乔师望的豪迈便在仰头之际,挥洒的淋漓尽致。
“天下没有我乔师望,莫说你们李唐江山,哪一朝哪一代,不是深受这突厥胡虏的荼毒生灵。”
“你以为我是谁?”
“秦朝的王剪,汉代的霍去病!”
“去!去去!!”
“天不生我乔师望,你们李唐天下,将是几人称帝,何人谋反……玄武门万古骂名;贞观末,女儿横权——五代十国有其因,丈高史册刻秽名。”
咕咕咚……
但见乔师望往身后一抛酒坛,这满身流淌着酒渍不说,他满嘴也是喷着酒气。
才见一滴醇酿要在他下颔聚拢,并巧要往那领内滑去,乔师望拢来手腕,一抹,再洒,却正将这酒渍甩在她庐陵公主的脸上。
“薛将军!”
庐陵公主大恼。
“打死你姐夫不偿命,给我好好管教管教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
话音一落,庐陵公主疾风骤雨般迈出莲步,刚扭来娇躯,并坐稳在白玉阶正高处。
一抹委屈的泪花,潸然泪下。
“薛万彻,别让我小看你,战就别怕死!”
此时此刻,太子李建成是紧蹙剑眉。
进退维谷,再无退路。
打也不是!
停也不是……
怎么好好的一个庆功酒宴闹成这地步。
定国公若是有个好歹来?
父皇怎么向百姓交代?
假意授功,实为过河拆桥?
妹妹又会该如何的懊悔不已……
难道,苍天注定我李建成得不到乔将军的辅佐吗。
嘿!
薛万彻这个莽夫?
怎么这么不识趣?
竟给我设下这样的坑?
她公主傲慢?定国公顶撞!
那是他们自家的事……
你瞎凑什么热闹。
瞧二弟世民那落井下石的模样?
不是就想要这样的结果么。
这可叫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