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这大师兄刚最初开坛授徒之时,也遇到过几次想要“踢馆”上位的。于是痛定思痛,既然功夫不济那就要靠道具输出了,想来想去觉得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钉板,应该有些搞头。于是他加厚了木板请来了工匠,装了一套简单的机关,预备着再有人挑事就拿言语挤兑住对方,让他也走上一回钉板,到时启动机关给来人一个透心凉。
可惜自从设备准备完毕后,大师兄的“买卖”却也是日渐的兴旺了起来,他本人更是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说出的话自也是“言出法随”,没人敢提出半点的异议,否则就会招来“天火”,为自己和家人带来厄运。所以钉板里的机关自装好后,便再也没有用过了。
而大师兄却始终认为他的好运源自这块钉板,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而滚钉板胸口碎大石自也成了每次开坛的保留节目。只可惜伍玉书不知这钉板上的关节,没等大师兄出言相激,便主动的躺在了上面,当真是时也、运也....。
不过也正是他的惨死,才使得瞿文和轻而易举的发现了钉板上的破绽,因为伍玉书流出的鲜血顺着机关的缝隙慢慢的渗进了钉板里。尽管发现不对但瞿文和却没有声张,此时此地即便他亮出肃政署的腰牌也于事无补,山野村夫哪里知道肃政署是何方神圣,只要大师兄一顿蛊惑,立时自己也会步了伍玉书的后尘,而且还会连累姑父姑母一家。
眼见得一场危机被自己消弭于无形,不仅把戏没被揭穿,相反伍玉书的死,更是为大师兄的神功盖世增添了一笔注脚,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够轻易放过?只见那个大师兄接连请神上身,一顿手舞足蹈言称伍玉书乃是黄鼠狼成精,正好被路过此地的赤脚大仙发现,于是借着大师兄的手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此时的瞿文和早已被一群信众拉开,站在场外看着村民在大师兄的带领下,一通的群魔乱舞心下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对于大刀会这类组织早在“玄衣社”时期他就有所耳闻,不仅北地流传极广,南方的袍哥、罗教也同样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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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极盛、信徒众多。甚至就连明教也都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被一个叫做章无极的整顿的好生兴旺,据说此人一身的武功出神入化、神鬼莫测,可消息报回到署里,被赵厚武一句“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就给贬的一无是处。
瞿文和此刻望着眼前的景象,再想起署长大人的玩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近年平民百姓结社自保、报团取暖的现象可谓屡见不鲜,对于这些肃政署曾专门把大家组织起来进行讨论,究其原因无外乎百姓被过于压榨,生活困苦走投无路之下,这些民间组织自然成了首选。但经过层层的分析才发现,其实朝廷对百姓一向都很和善,并没有煎迫过甚的举动。
从陆秀夫柄国开始,朝廷就已经陆续取消了,加在百姓头上的大部分税赋,转而将重点放在征收商贾们的商税上。而商人获利无非就是开源节流,一方面扩大销售另一方面就是千方百计的压缩开支,所以变相的这些商税最终仍是转嫁到了百姓的头上。
等到矛盾渐显之时,朝廷与百姓之间无形中就隔了官员、商贾两层,即便想插手调整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即便是德宗那样爱民如子的皇帝,也是无能为力最后竟把希望,寄托在扩大皇权以弱化官僚商贾的影响上,这样的想法是否靠谱不说,反正最后把自己玩成了脑溢血,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表哥,咱们回去吧”,就在瞿文和神思天外之际,柱子表弟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打谷场上的人已经散去,就连伍玉书的老爹也不见了踪影,瞿文和见状叹了口气,点点头跟着柱子表弟回了家。